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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睇見她眼底的猜疑,他又說:「因為那個時候你在哭,一副很可憐、很需要保護的樣子,我只是想安慰你。」

  她圓瞪著一雙盈盈大眼,有點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問候?安慰?原來那樣的吻只是問候、安慰!他要是不說,她還不覺得氣,他這麼一說,她才真是惱火了。

  她介意了一晚的初吻,居然只是他所說的問候及安慰?

  如果他說是情難自禁,也許她還會覺得她的初吻失去的不算委屈,可是他卻是用這種心態奪去了她的初吻?

  可惡!

  驟然,心底的一條警覺神經將她猛地拉回。

  她有什麼好氣?有什麼好惱?問候也好、安慰也好,至少那表示他不會再有下一次,不是嗎?

  如果他說是情難自禁,她不是才真要擔心、害怕嗎?因為那就等於說——他隨時還會有下一次。

  她一定是昏頭了,這麼一點道理居然也搞不懂?搞不懂也就罷了,她竟還覺得氣惱、委屈、失望……

  老天,是失望耶!她竟然因為他不是情難自禁,而感到生氣、失望?!

  噢,她真該為自己的想法慚愧得無地自容。

  「現在你應該放心一點了吧?」他睇著她,續道:「我不會做什麼失禮的事的。」

  她回神,有些心虛地,「希望你說到做到。」話罷,她旋身回到了自己的房裡。

  怔望著她砰地一聲損上的門板,他不知不覺地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迷人微笑。

  他出門後,美樹才安心地進到他房裡,幫他整理臥室。

  他的房間有著一種簡約而高雅的風格,裝潢線條利落大方,一點贅飾都不見。

  看他床上有點亂,換下來的衣服也還東一件、西一件的擱在地上,她就不難猜到他早上走得有多急。

  不過既然急,為什麼他還有時間跟她在那裡閒扯?

  唉,這個男人真是難懂。

  眼光一瞥,她睇見他床頭上放著一張放大照片,趨近一看,竟是他與一名年輕女孩的合照。

  照片中的女孩青春美麗,笑得如春陽般燦爛地偎在他身邊,看起來非常親近而熟悉。

  突然間,一種不知名的酸意襲上她的心頭。

  是他的女朋友嗎?是現在式,還是過去式呢?

  其實不管是現在式或過去式,既然他還將她的照片擺在床頭,那就代表他心裡還懸念著她。但如果他心裡還掛念著照片中的女人,為什麼可以若無其事地吻另一個女人、甚至上酒店呢?

  不知怎地,她忽然覺得好生氣,替照片中的女孩不平,也為她自己。

  莫非男人就是可以這樣「人獸合一」,他的上半身可以只屬於一個女人,下半身卻是「大家一起來」?

  她無法理解,畢竟她來自一個非常單純樸實的鄉下地方,她實在弄不懂這些大都會男女的情情愛愛。

  在她的觀念中,當你愛著一個人,就必須對她忠貞不二,絕不能有一丁點的情感出軌,甚至是行為出軌。

  唉,看來東京這個地方還真不適合她住。

  她現在還是趕緊燒香拜佛,祈求她能從這兒全身而退,回到母親身邊吧!

  整理好他的房間,她閑閑地踱下樓來。

  一下樓,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是長穀川,留下姓名。」

  聽見他答錄機裡的聲調及語氣,她差點兒沒笑出來。

  就算再怎麼不喜歡講話,好像也不應該懶成這樣吧?真不知道打電話給他的人聽見他這種口氣是該笑,還是該氣。

  「敏之,是我,跟我聯絡。」電話中傳來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感覺有點哀怨。

  又是女人!她忍不住在心裡嘀咕著。

  聽那女人的聲音如此哀怨,搞不好又是一個無辜、可憐的受害者。

  難怪他要她別接電話,原來找他的都是一些找不到他的怨女。

  港區,白金錄音室

  「長穀川,」一早就前來協助錄音工程的伊藤邊打著呵欠,邊說:「我有個歌手想介紹給你。」

  「噢?」敏之睇著他,「什麼歌手?」能讓伊藤親自推薦的歌手並不多,不過有什麼新人是伊藤知道,而他卻不知道的呢?

  伊藤一笑,「是我們店裡的一個小姐,歌唱得很好。」

  「是嗎?」他微微蹙起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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