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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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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她不曉得自己是哪條筋不對,居然沖著他問:「你有熟識的小姐嗎?」她想知道他來找誰,是哪個小姐教這樣的男人上酒店來糾纏。 其實他並不是來尋歡作樂,而是來找樂隊老師伊藤討論一些合作事宜。 伊藤是個職業級的圈外人,明明有著非常好的才華及條件,卻偏偏要到酒店來當樂隊指導,十足是個異數。 不過他很欣賞伊藤,因為他覺得他們其實是非常相像的人。 睇著對他發出疑問的她,他撇唇一笑,「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罷,他旋身重新戴上眼鏡,頭也不回地走進店裡。 美樹反復咀嚼著他所說的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說他並沒有相熟的小姐,還是說…… 突然,她想起村尾那種令人厭惡的嘴臉。醉翁之意不在酒指的應該就是像村尾那種人吧? 噢,老天!他該不會也是村尾那一掛的? 要命,真是青天霹靂! 接下來的幾天,那個男人的臉就不時地出現在美樹的腦海中。她並沒有特別去記住他,就是不知為何,他的臉龐及聲音卻連續糾纏了她數日。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經驗,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心田不曾讓一個陌生人駐足過,可是他的出現卻像是一把大火,呼地燒遍了她心底。 她應該討厭他、唾棄他的,因為他跟村尾那種人根本是一丘之貉;但是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真正地厭惡他呢?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在那令她厭惡的一面之外,他還有不慕人知、引人想一探究竟的另外一面。 她知道自己不該想他,因為這是一件非常傻、非常無聊的事情。現在的她,怎有時間去想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男人?! 當下的她最重要的事應該是賺錢。對,賺錢! 那天在店裡初試啼聲後,她的歌聲得到客人很大的迴響。媽媽桑見她能唱,二話不說立刻幫她提高底薪;除了固定的薪水外,她也經常可以拿到客人給的獎勵金。 因為一星期只唱四天,其他的時間,她找了一份超商的兼差來做。 其實她可以不必這麼辛苦,但是為了早日還清債務,惟一的方法就是多兼幾份差事。 一早起來,她發現窗外正下著雨。 她住的地方是一處老舊的小公寓,有點斑駁、有點破舊,因此租金也只要五仟塊。在東京想租到這麼便宜的地方並不容易,要不是同學介紹,人生地不熟的她,大概找不到這樣的落腳處。 站在老舊腐朽的木釘窗框前,窗外天空灰 地,仿若罩著一層黑色的紗,給人一種哀傷、愁悶的感覺。 驀地,她想起沖繩總是湛藍的天空,想起那清爽、乾淨的空氣—— 就算是下著雨,沖繩的天空也是藍色的,不像東京的天空,永遠都像是洗不乾淨的玻璃窗。 她懷念沖繩的一切,就因為懷念,越是加深了她想儘早賺到足夠的錢,償還債務的念頭及衝力。 換上超商的衣服,她抓起一把一佰元的透明塑膠傘,便急急忙忙地出門。 甚了節省交通費,她幾乎不搭電車。除了到酒店上班時,因為路程實在太遙遠而不得不搭電車外,其他的時候,她都是靠兩條腿步行的。 沒有腳走不到的地方。她常常這麼對自己說,以杜絕自己偶爾想犯懶的念頭。 不論收入好壞,她沒有浪費的理由。 一出門,她發現雨比之前下得猛,風也有些強。緊抓著不牢靠的傘,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距離她住處約半個小時路程的超商前進。 走出大馬路,拐了個彎,一陣強風挾帶著兩勢突然襲來,逼得她只好將傘往前一擋,這麼一擋,她身後濕成一片,當下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正要望天興歎之際,更倒黴的事情發生了…… 一輛剛轉彎急駛而過的黑色轎車,啪地將路邊一灘雨水飛濺到她身上,弄得她滿頭臉,十分狼狽。 瞪著那輛車,她氣得想罵人。 還沒開口,那輛車突然停了下來,車窗搖下後探出一個戴著銀框眼鏡,感覺像是個企業精英的斯文男人。 「很抱歉,我沒注意到。」 因為臉上都是水,美樹根本無法睜開眼睛將那人看清楚,隱約只覺得他是個長得非常俊朗的男人。 她看不清對方,可不代表對方也看不清她。 當她還忙著在擦拭臉頰的時候,坐在車上的長穀川敏之已經認出了她。 雖然她今天脂粉末施,一身素淨,但他就是那麼輕易地便認出,她是那天在酒店外差點被村尾占了便宜的小姐。 他一向不會特別去注意女人的,為什麼卻一眼就認出僅有一面之緣的她?莫非她在他心裡的確霸住了一個他所不知道的位置? 她似乎沒認出他來,也對,戴了眼鏡跟不戴眼鏡的他是相差極遠的。 「你去哪兒?」看她行色匆匆,好像正趕著去哪裡似的。 「呃?」她一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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