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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思索片刻,她硬著頭皮,決定說了。

  「我們離婚了。」

  阿影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她。「你……說什麼?」

  「離婚,他跟我離婚。」

  「你……」一時之間,阿影實在無法接受,「你們不是去度蜜月,我還以為你們會……」

  「他才不是帶我去度蜜月。」提起這個,她不自覺地感到心酸憤怒。「竹田也去了。」

  「怎麼會?」真吾不知道多期待這次的旅行,怎麼可能帶竹田去?

  「是真的。」她聲調有點急,也氣。「他趁我睡覺時接她進來的。」

  「啊?」這事,阿影是絕對不相信的。「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我親眼撞見的。」對於阿影的否定,她頗有微辭。「阿影奶奶當然偏袒他了。」

  阿影皺眉一歎,「不是我偏袒少爺,而是我知道他不會那麼做。」

  「您又知道?」她噘起了嘴,一臉不滿。

  「他非常喜歡你,為了跟你結婚,甚至在兩天內跟所有女朋友分手。」阿影將她所知盡吐,「我不知道竹田是怎麼出現在那裡,但我確定的是,絕不會是少爺帶去的。」

  聽見阿影奶奶這番話,她的心有點動搖。

  他真的喜歡她?如果是,那竹田的事又怎麼說?她心裡有好多疑問,而這些疑問互相矛盾、糾結、纏繞,讓她怎麼也理不清。

  如果說,她感覺不到他對她的好,那是騙人的。但是,竹田的事真的讓她很傷心、很失望。

  更氣的是,他還誣賴她跟友和有一腿,把他們說得跟什麼姦夫淫婦一樣。

  他憑什麼那麼誤會她?好啊,既然他是那麼看她的,那她就如他的意啊!

  只是,明明有這種想法的她,為何還會感到莫名難過呢?

  「小悠少奶奶,」阿影輕歎一聲,「少爺雖不是我生的,但好歹我也看著他長大,他玩歸玩,絕不會那麼不知分寸。」

  她垂著眼簾,若有所思,鬱鬱寡歡。「算了,怎樣都好,反正他已經要跟我離婚。」

  「胡鬧,你們才剛結婚。」阿影有點生氣了。

  這兩個年輕人明明互有愛意,卻搞成這樣,她實在看不過去。

  「是他提的。」她說,語氣有點哀怨。

  到現在,她還有點難以置信。他怎麼可以提分手、說離婚?他怎麼可以那樣乾脆?

  忽地,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慌了,因為她發現,為了這件事而幾度落淚的她,是真的愛上了他。

  「小悠少奶奶?」見她掉淚,阿影急忙安慰:「別哭,少爺不是真心要離婚的!」

  她猛搖晃著腦袋,更是難過。

  在友和面前,她不哭,因為她怕他笑;但在阿影面前,她放心,因為她感覺自己像個跟奶奶撒嬌的小孫女。

  「你聽話,一切等少爺回來再說,這之中一定有誤會。」阿影說。

  小悠說不出話,只是一徑地點頭。

  總歸一句,不管離是不離,也都要等他回來才能面對面的談。

  兩天了,真吾始終沒有出現在世田穀的家裡,就連公司那邊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我一直聯絡不到稻川先生。」他的秘書如是說。

  「他沒來過。」稻川敏一郎這麼回答。

  「稻川先生沒住在這邊。」他其他幾間房子的管家口徑一致。

  那他去哪了?

  那天他是第一個離開松原山宿的,而且對於當地的地形,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沒道理天下第一、第二路癡的她跟友和已經回到東京,而他卻還在山裡迷路啊!

  假如他沒回東京,也不在山裡,那……他在哪裡?那麼大一個人,怎可能憑空消失?

  「啊,不會是在……」此時,她想起竹田。

  她想,也許他會在竹田那邊,雖然她並不希望自己在她那邊發現真吾的影蹤。

  她心裡其實是相當矛盾的,她想找到他,卻又不想在竹田家找到他,若非這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她絕不會上竹田家去找老公。

  因為她光是想到竹田那耀武揚威的模樣,她就氣得牙癢癢。

  但第三天早上,她還是硬著頭皮來到竹田家門口。

  「稀客。」見到她,竹田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有何貴幹?」

  「我……我是……」她一時說不出口。

  該怎麼開口呢?難道要問她「你有沒有把我老公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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