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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睇見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阿影幾乎要笑出聲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真吾說,跟小悠在一起,一輩子也不會無聊了。

  她拍拍小悠的手背,「我這身老骨頭再活個三、五年應該沒問題,我一定會等到你們兩個生下寶寶的。」說罷,她旋身走了出去。

  目送著她,小悠陷入了無邊無境的茫惑裡。

  跟他生小寶寶?這……可能嗎?

  趴在床上,她無聊地翻著雜誌。「女人與權力?」看見這個標題,她的精神一振。

  「他讓你舒服,他就取得了權力……」她喃喃地念著,「但若是你在他箭在弦上之際拒絕了他,那權力就歸你!?」

  她歪著頭,忖了一下。

  這意思是說,女人可以誘惑、勾引男人,然後又不給他嘗到甜頭,對吧?這樣就能由女方掌控所謂的權力嗎?

  「好像挺好玩的。」她跟稻川真吾一天到晚鬥法,不是裝冷酷就是張牙舞爪,而且最後都落得自己落寞難歡。

  也許,她該換方法跟他鬥。

  不要生氣、不要惡鬥、不要給臉色、不要頑抗;而是迎向他、順服他、討好他,讓他覺得好愛好愛她、覺得虧欠她。然後當他想對她示愛,甚至已經漸漸愛上她之後,她再來個相應不理、抵死不從。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兩聲,「妙計,妙計!」雖然攻略還沒啟用,她已經開始自得其樂起來。

  「你幹嘛?」正當她陶醉在自己的春秋大夢時,房門口傳來真吾不悅的聲音。

  當了幾天的新婚夫妻,他們非但沒有度蜜月,還過著無性生活。

  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也就罷了,她連一點點妻子該做的事都做不到,例如,到門口迎接他。

  「每天回來都看見你癱在床上,偶爾也下來迎接我一下行嗎?」

  「不……」不要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只做我想做的。這是她原本想回敬他的話,但話到嘴邊,卻教她給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決定不再跟他鬥氣,從今天開始,她要做個好妻子。

  忖著,她擱下了雜誌,乖乖地下床來,「對不起,我沒發現時間已經晚了。」說著,她接手他早已拎在手上的西裝外套。

  真吾一怔,將西裝外套交給了她,然後直看著行徑詭異的她。

  這太奇怪了,她非但沒有頂嘴,甚至連一點不悅、不馴的表情都沒有。

  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她還幫他掛西裝外套!?

  「冰箱裡好像還有牛排,我去煎,你要幾分熟?」瞧見他驚奇的表情,她暗自得意。

  突然間,她發現當他的乖巧妻子,比跟他作對要來得有趣多了。

  「……」在她翩翩經過他身邊的同時,他拉住了她,一臉疑惑地望著她。

  她眨眨眼睛,佯裝天真無辜的模樣。「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以他大大的手掌輕覆住她光潔的額頭。他皺皺眉,「你沒發燒?」

  她心頭一震。當他溫暖又厚實的掌心覆在她額頭上時,一種不曾有過的溫暖,侵襲著她固執而又倔強的心靈,她覺得心裡有某一部分融化了……

  猛回神,她警覺到戲必須演下去,而她的計劃也不能因而中斷。

  「我當然沒發燒。」她微笑著將他的手拿開。

  真吾眉心緊鎖,「如果沒發燒,你為什麼這樣……乖?」

  「我只是覺得我該盡好妻子的本分。」她說。

  「怪了,」他狐疑地睇著她,好像她有什麼不想讓人發現的陰謀似的,「今天早上我出門時,你還沒有想通呢!」

  她眨眨天真的大眼睛,「我聽了阿影奶奶的話,決定做一個乖巧又溫馴的妻子。」

  「噢?」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實在很難相信,打從相遇起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的她,竟會一夕之間改變。

  看他一副「你在搞什麼鬼」的懷疑表情,她鎮定地道:「阿影奶奶說得對,我們已經結婚了,每天板著臉過日子也不是辦法。」

  真吾沒有搭腔,只是斜著眼瞄著她,一臉「你一定在搞鬼」的表情。

  「別說了。」她泰然自若地繼續演戲,「你一定餓了,我下去煎牛排。」說著,她掠過他,走出了房間。

  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他喃喃自語:「她該不會在牛排裡下藥,讓我狂瀉三天吧?」

  他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決定下去全程監督——

  廚房裡,小悠正穿起圍裙,準備做她的賢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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