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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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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牧眉頭一皺,神情有點懊惱。 「天宇,是你的嗎?」福態且貴氣的鄭麗卿緊張地問道。 「嗯。」他點頭:「如果她真懷了孕,那肯定是我的。」 鄭麗卿微蹙眉心,「既然是你的,你就要負起責任……」高家雖然有錢有勢,但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不落人口實。 「沒錯。」高文牧亦附和著妻子的話。「她都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反而讓她離開了公司?」 事情到了這一步田地,高天宇認為他應該將事情的始末告知父母親。 「是她自己走的。」 「為什麼?」高文牧微愕。 他沉沉一歎,欲言又止,「爸爸還記得幾個月前宣佈倒閉的遠達嗎?」 高文牧想了一下,恍然地答道:「當然記得,就是要求巨展注資的那家公司嘛!」 「沒錯……」他神情黯淡地說,「她是遠達錢欽洲的女兒,她進公司來就是為了報復我當初未對他父親伸出援手。」 高文牧一震,「在商言商,這事怎能算在你頭上?」 「她可不這麼認為……」他垂下臉,眼裡溢滿悵憾。 「如果她只是為了報復,為什麼還讓自己懷了孕?」鄭麗卿感到疑惑地問道,「她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這才是她報復的開始——」高天宇幽惻地苦笑著。 鄭麗卿還未聽出端倪,但高文牧卻已覺察到蹊蹺。 「她用孩子向你勒索?」高文牧畢意見過世面,這種事逃不過他的眼睛及敏銳的洞察力。 高天宇點點頭,「她繼母要求一仟萬的遮羞費。」 「一仟萬?」高文牧一笑,「高家的骨肉才值一仟萬?」說著,他不知暗自思索著什麼,須臾又問道:「你找她談過嗎?」 高天宇搖搖頭,「她繼母說她已經搬走了。」 「她繼母說?」高文牧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由她繼母在中間周旋?」 「嗯。」他點頭。 高文牧沉吟片刻,意味深長地睇著高天宇,「天宇,你喜歡那位錢小姐嗎?」 他有點慚愧地點頭。 「即使她接近你是別有居心?」高文牧又問。 「如果她肯回來,我還是願意接納她。」他毅然地回答。 高文牧若有所思地說了句:「去找她。」 「爸爸?」 「找她問個清楚,別這麼不明不白地就放棄了。」高文牧摩挲著下巴,「也許這其中有著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鄭麗卿一怔,「文牧,你是說……」 「我相信願意無條件幫助別人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他淡淡一笑。 其實從高天宇口中得知維琛之前是在他們家的醫院裡擔任義工後,他就暗地裡到醫院去明查暗訪了一番;據護士長說,她是一個極具善心的女孩,既出錢又出力,有時一些連護士都不願做的瑣事,她也欣然接手。 像這樣善良的女孩,他相信她絕不會做出什麼昧著良心的事。 「爸爸,您贊同我再去找她?」高天宇訝異不已。 高文牧慈祥地笑著,「天宇,」他拍拍高天宇的肩膀,說道:「不管你要的是什麼,都要自己想辦法去爭取,明白吧?」 高天宇微頓,旋即一頷首。「我知道了。」 他父親說得沒錯,既然他心裡還是忘不了維琛,那麼他就要想辦法去挽回她,他不能什麼都不做便宣告放棄,他不能就這麼放手! 這是高天宇與維琛分開後,第一次回到她的住處樓下。她真的搬走了嗎?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聯繫?『「你好……」他不確定地走向守衛室。 守衛一見到他,立刻熟絡地寒喧,「高先生?很久不見你了,你找錢小姐嗎?」 他微愣,「她……還在?」 守衛蹙了蹙眉頭,笑道:「她當然在,不過她去上班了,現在還沒回來。」說著,他翻腕一看,「你坐一下,她應該就快回來了。」 「我上去等她。」知道維琛還住在這裡,他不禁有點驚喜。 守衛一笑,「噢,好吧!」 高天宇轉身步向電梯,開始思忖著待會兒見到維琛時該說什麼話。他不能動氣、不能大聲、不能板起臉孔、不能……他決定要耐心、溫和地跟她談談。 他倚門而立,不知不覺已經抽了幾根煙:他將香煙捺熄在門口鞋櫃上的煙灰缸裡,心裡又翻騰著過去的種種。 這個煙灰缸是維琛特別為抽煙的他準備的,她怕煙味,但也尊重他抽煙的自由。她總說抽煙沒好處,說她見過鼻咽癌患者那受盡病痛折騰的模樣,說她不希望他也變成那樣,說她……儘管她不贊同他抽煙,卻還是為他準備了煙灰虹。 這就是她,就是深深迷惑著他的她。 為什麼和他分開後,她還留著這煙灰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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