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田萌 > 霸道貝勒 >


  聽他不斷地說教,又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寶兒氣得大叫:「誰要尋死啊?!」

  聞言,琮祺一怔。

  她不是在尋死嗎?那麼她為何執意往河裡去?貪涼快?不,現在還是三月,可沒熱到得泡到水裡去消暑。

  此時,一陣風吹來,寶兒不自覺地打了個顫——

  「我路經這裡,想洗個手,沒想到一時大意讓包袱掉進了水裡。」她指著河水,「本來我就快撈到包袱了,卻沒想到你跑來阻止,還硬把我拉上岸……」

  他微怔。什麼?原來是這回事。

  「現在可好,我的包袱給水流走了,我的盤纏也沒了。」她鼓著腮幫子,一臉的懊惱。

  「這樣啊……」他望著河水,若有所思。

  須臾,他看著寶兒,「姑娘,我把盤纏賠給你。」

  寶兒一怔,「什……你要給我銀兩?」

  他點頭,「你掉了多少,我給你。」

  「為什麼?」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無緣無故,我為什麼要拿你財物?」

  琮祺微怔。看她年紀尚輕,又一副刁鑽難馴的樣子,卻沒想到她有如此良好的品德及教養。

  「算了,」寶兒挑挑眉,「也許這是老天爺給我的考驗……」

  他眉心微擰。考驗?掉了盤纏能考驗她什麼?

  「我爹總說我十指不沾陽春水,又說我手無縛雞之力,離開家鐵定活不了,」她一臉堅定,又帶著點膽大妄為,「好,我就要試試身無分文的我,是不是真像他所說的活不了。」

  聞言,琮祺已約略猜出她根本是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心險惡的離家少女。看她細皮嫩肉,必定是富裕人家出身的小姐,只要餓她個兩頓,應該就會哭著回家找爹娘了吧。

  如果不是領命在身,他應該會好人做到底,送她一程。但是,現在他沒那種閒工夫。

  「好吧,」他看著她,「既然你不要我幫忙,那就告辭了。」說罷,他轉身走向他的座騎。

  見他轉身就走,寶兒有點失落。

  不知為何,她好希望得到這個人的幫助,不過,要是她希望別人幫助她,那就失去了冒險的意義。

  琮祺躍上馬背,策馬緩步走向她。

  正當她狐疑著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突然解下掛在馬背上的斗篷,率性地丟給了她。她本能地伸手接住,驚疑地望著他。

  他沒說什麼,掉轉馬頭,駕地一聲奔馳而去。

  看他漸行漸遠,寶兒這才慢慢回神,看著手中的斗篷。

  想是他見她全身濕透,故將斗篷留給可能會著涼的她吧。這麼看來,他這人還不錯,雖然看來有那麼點兒冷漠。

  突然,又是一陣風。

  「冷。」她打了個哆嗦,連忙披上了斗篷。

  三月時候,揚州正是春日融融。湖畔柳絲隨風輕揚,群芳綴滿樹間,連空氣裡都充滿了花香;湖水染上淡淡的困脂色,有的是牡丹、芍藥的顏彩,有的是瓊花的色調。

  春天是揚州賞花的季節,點點瑩潔的瓊花錯落在青翠之間,而琮祺對這一切並不陌生,他在江南待了幾年,早已飽覽各地的湖光山色。

  揚州是個人文蒼萃之地,名人雅士的行跡遍及城內城外,在詩人筆下有關揚州的詩句,書不勝書。

  據說先皇親信陳閣老告老辭官後就住在揚州,也難怪此次皇上接到揚州來的密函會如此戒慎恐懼。

  一進揚州城,他就先覓了間幽靜的客棧住下。

  這家客棧離市集有段距離,遠遠的避開人潮。他不喜歡被打擾,此行也宜低調,而教他選中這家客棧的主要原因是……他要方便讓那個從他一進城就跟著他的陌生人見他。

  他老早就發現有人跟著他,但他不動聲色。

  「客倌,這邊請。」小二領他來到客棧後廂房最安靜隱密的一間上房。

  進了房間,琮祺環視了室內一下。

  「客倌,還行嗎?」小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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