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裳瑾瑜 > 蝶咒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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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動心不成?! 七點三十一分。 「羋鎏?喂!」站在敞開的門邊的裴如一聲音又幹又澀,雙眼佈滿了紅血絲。這當然是一夜難眠的結果了。 「唔……」羋鎏不知是在夢囈還是在答應。 落地的大窗不知為何會敞開著,挾帶著木樨花濃郁芬芳的晨風將紗織窗簾高高飄舞著,太陽掛在對面小樓尖尖的房頂上,均勻地灑在羋鎏白晰光滑的肌膚上形成一層柔暈。 天旋地轉! 裴如一被腦中突襲的昏眩感嚇了一跳,他甩甩頭,強迫自己把目光從羋鎏的身上移開。「好吧,如果你是在生我氣的話……」他清清嗓子,「我向你道歉。昨天都是我的錯。」 床上的人皺皺眉,略發呻吟之聲。覺得她有些異常,裴如一忙走到床畔輕喚了羋鎏幾聲,見她仍沒什麼反應又伸出手去推了推她,隨即,裴如一便被指下超常的體溫給嚇了一跳。 「羋鎏!羋鎏!快醒醒!」 「啊?啊,啊……」 「哇!」 裴如一雙手捂著額頭跪倒在羋鎏身旁,而剛剛轉醒的羋鎏則雙手抱頭翻轉過身體蜷成一團。 「你幹什麼?!」同樣是腦袋一片悶痛的二人異口同聲地喝問對方。 「你你你……」羋鎏騰出一隻手指向裴如一,「你幹嗎跑到我床上來?你想要幹什麼?」他該不是早就垂涎自己的花容月貌,想趁自己沉睡之際圖謀不軌吧? 裴如一「啪」地拍掉她直指自己鼻尖的手指,「亂想什麼!你發燒了知道嗎?這麼大的人睡覺也不記得關好門窗,蓋好毯被。」在瞄見羋鎏一臉完全不信己言的表情後,他忍不住火大地嚷起來,「我有不長眼到這種地步嗎?就算我已經到了饑不擇食的地步也不會湊和找你這種紅毛丫頭的,你有什麼看頭啊!」反正今天是大睛天,雷公雷婆休假去了,說說昧心話也無妨。 她眼中閃過某種類似受傷的神情,「你最好如你所說的一樣,別對我有任何的企圖哦!我可不喜歡更年期的大叔。」 裴如一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死盯在她纖細的脖頸上,他的手很渴望能放在那上面。 「你你你你……」咽了口唾液,羋鎏下意識地環抱住自己往床那端挪了挪。當手掌觸碰到肌膚的一刹那,她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難怪他一副想要掐死自己的模樣。 「好嘛,是我冤枉你了,大叔。」也許是因為發燒,也許是其他緣故,羋鎏的聲音細若蚊蚋,「你昨天不也冤枉過我一次嘛,咱們扯平了,誰也別生誰的氣。」 女人!心眼比針眼還要小的奇怪生物!裴如一白她一眼從床上爬起來,命令道:「把你的左手伸給我,我要給你診脈。」 「哦。」 在大約一分鐘的時間裡,裴如一臉上的表現由驚詫、嚴肅、嘲弄、無奈到氣憤,「你們這些所謂的藝術家,難道統統都是些不懂得珍惜自己身體的白癡笨蛋嗎?」 「呃?」羋鎏不解地看著裴如一。她忽然發現他生氣的時候魅力非凡,像《教父》中的唐。哦!她天生對這種男人沒有免疫力啦! 「你知道嗎,」職業病發作,羋鎏已經在腦海中幻想裴如一就是個黑幫人物,而自己則是他捨命追求的女人的情節了。「這樣的你讓人情難自禁。」 「呃?呃?!呃!」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情緒快速劃過心臟,裴如一只覺得心跳疾速。 「你呃什麼呃?大叔!」羋鎏使勁抽回自己的手,「少趁機占我便宜啊。」 「你還敢對我凶?」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影響了我的心情不算,還對我凶?!」 「又在誣賴人!我做什麼了影響你的心情?」 「……」自己怎麼回事?怎麼也開始有講話不經大腦的症狀發生了!裴如一擺擺手,穩定了一下情緒將話題轉到她的脈象。「你與一般人受寒不同,你反而是因熱而起的發燒。你體內長久蓄積著毒素且實火過旺,導致陰液消耗太盛。況且你又有腎虛、貧血……」 「停……」羋鎏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這些中醫學的專業知識我聽不懂,麻煩您直接講重點好嗎?裴教授。」她虛偽地堆起笑容,「拜託。」 「好。」裴如一走到書桌前,拿著筆在白紙上寫了一會兒後將紙遞向羋鎏,「拿著它到安心診所去就一切OK了,我保證藥到病除。」 「家裡有位醫生就是方便,省錢。」她把寫有麥冬、生地,何首烏等藥材的白紙仔細折好。「不過,藥要怎麼熬啊?如果你不怕我一不小心把您家廚房點著了的話……」做菜的火候她駕輕就熟,但是熬藥就不行了。 「我知道了,你只管去把藥買回來,剩下的事就不勞您駕了,我中午抽空為您效勞,可以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認識你這麼久了就這句話還像樣點兒。」 「少臭美!把我家廚房點著了事小,萬一你亂加藥把自己給喝死了,那我的半世英名不就栽到你這個迷糊蛋手裡了。」裴如一靠著書桌涼涼地道。 為之氣結的羋鎏跳下床,撲過去一拳捶在他胸口。「讓我一下你會死啊!」她轉身走向陽臺,準備享受一下清晨淨爽的空氣。 裴如一大笑著,視線忽然被羋鎏缺了一塊的裙擺吸引。「你的個性還真是與眾不同呢!好端端的睡裙幹嗎非要剪掉一塊,標新立異嗎?難不成你還想穿著它去逛街,標榜自己的新潮?」他實在是不能理解那些喜歡追逐前衛的人。 「你在說什麼啊?不就是件普通的睡裙嘛,商場裡到處……哎?!」順著裴如一的目光,羋鎏驚愕地發現睡裙後擺處果然少了一塊。從它整齊的切口來看,確實是被剪刀剪掉的。「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我沒剪過啊?!」 「那一定就是在夢遊的時候不知不覺剪掉的。」裴如一打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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