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皇千秀 > 我家有只霸王貓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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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蔡仁華買下房子,卻發現淩可玉和她的貓就住在對面時,心情真的是壞到極點。要不是為了早日打通心眼,他鐵定當場把房子退掉了。 現在,兩人一言不發地站在電梯裡大眼瞪小眼。說「大眼瞪小眼」其實不太貼切,因為淩可玉只是面無表情地瞄了蔡仁華一眼,就把視線轉開,她的愛貓小波則一臉無聊地抓著籠子。 蔡仁華實在忍不住了,冷冷地說:「這年頭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教養了,見到長輩連招呼都不會打?」 淩可玉回過頭來,眉頭一挑,「哦,原來是蔡老師啊,我還以為是哪個馬戲團的小丑呢!」 蔡仁華向來偏好顏色鮮豔明亮的衣著,免得顯出老氣。今天他就穿著棗紅的外套配鵝黃的套頭衫,自以為打扮得很青春,沒想到卻被淩可玉說成「馬戲團小丑」,氣得他臉色都青了。 「說我是馬戲團小丑?你自己呢?只會靠著貓吸引客人,我看你去開寵物店算了,再不然去組個貓雜耍團啊!」 淩可玉冷笑一聲,懶得回話。她心裡很清楚,蔡仁華不過是沒事找碴,就算她沒養小波,就算她恭恭敬敬地向他打招呼,他也一定會找別的理由嫌她,這個老前輩跟她是先天註定不可能投緣的。 首先,她的恩師阿諾肯尼迪,是蔡仁華在學生時代的死對頭,兩人從入學鬥到畢業,結下幾十年也解不開的宿怨,對她這個阿諾的愛徒,蔡仁華當然不會有好臉色。 此外就像俗話說的——同行相忌。她自從出道以來,聲勢節節上升,對蔡仁華已經造成了威脅,她的「貓眼」開業不到兩年,無論口碑或業績都逐漸超越蔡仁華旗下的婚紗店。蔡仁華向來自負,絕對不允許別人挑戰自己時尚界第一把交椅的地位,她的成功大大傷害他的面子,她自然也成了他的眼中釘。 有些人勸她,蔡仁華畢竟是老前輩,還是對他尊敬一點比較好,但她可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蔡仁華雖然自稱心境年輕,骨子裡還是喜歡倚老賣老,對年輕新秀常常抱著輕視的心態,根本不是個好長輩。 如果他真的有能力那也就罷了,但是他的設計平平無奇,早就失去新意,卻只會拿自己的年紀和資歷來壓人。對這種長輩,她淩可玉可不會買賬! 最重要的是,他每次一看到小波,就會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甚至還去向管理員抗議不該讓住戶養貓。貓咪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她才不會對他客氣呢! 蔡仁華見她只冷笑不開口,不禁更加生氣,正想再損她兩句,目的地三樓已經到了。 電梯門打開,蔡仁華搶先出去,大踏步走向自己的公寓。他打開門,淩可玉這才慢慢踱過來。 蔡仁華走進家門,終究還是忍不住對著門外丟下一句,「花瓶!」 淩可玉若無其事地轉向他,輕描淡寫地說:「啊,我忘了跟你說,昨天有只大老鼠從你家陽臺跑到隔壁王小姐家,王小姐跟我借了小波去抓它,然後小波就把老鼠叼回你家完璧歸趙,是死是活我就不太清楚了。」 說著她就「砰」地一聲關上家門,留下氣得發昏的蔡仁華。 那只該死的臭貓,幹麼把老鼠丟他家?還完璧歸趙?歸個頭……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蔡仁華。哪位?」 耳機裡傳來年輕爽朗的聲音,「伯伯,我是瀚寧。」 聽到世侄的聲音,他的心情稍微好了幾分。「瀚寧啊!好久不見。怎麼樣,新酒的銷路還好吧?」 「還不錯,都要多謝伯伯您把別墅借我拍廣告,效果才會這麼好。」廖瀚甯謙虛地說。 「我們是自己人,你跟你伯伯我客氣什麼?」 廖瀚甯是他好友的兒子,可說是他看著長大的。由於蔡仁華膝下只有女兒,對聰明出眾的廖瀚寧特別欣賞,自從好友過世後,他就一直把他當成自己兒子,不時照顧他們母子。雖說個性獨立的廖瀚甯並不需要長輩照顧,但他還是會不時來請教蔡仁華的意見,更讓蔡仁華對他滿意極了。 「對了,伯伯,您今晚有沒有空?我想請您吃個便飯。」 「那有什麼問題?你約個時間吧。」今天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氣壞了,跟乖侄兒聊聊天也許可以消消滿腔怒氣。 晚上,在蔡仁華最喜歡的餐廳裡,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可說是賓主盡歡,聊得相當起勁,而聊過國家大事、球賽之後,接下來就該談談私生活了。 「我說瀚寧,你去過那麼多地方,應該認識不少好女人吧?有沒有找到理想對象,什麼時候讓你伯伯喝喜酒啊?我前幾天跟你媽通過電話,她可是想看你娶媳婦想瘋了呢。」 廖瀚寧微微苦笑。他猜的沒錯,蔡仁華一定會扯到這上頭來。做長輩的都是這樣,一點都不瞭解晚輩的心情,像他這樣遊戲人間不是很好嗎?幹麼老要逼他結婚呢? 「伯伯,這個還早啦。」 「什麼還早?」蔡仁華不以為然,「我知道你想以事業為重,但是總要先把家庭穩定下來,才能專心拚事業吧?就算為了讓你媽安心也好啊。」 「伯伯,我媽天生愛操心,如果要讓她完全安心,我大概得忙到一百歲。」 「話不能這樣說。你要知道,人生來是不完全的生命體,一個人只有一半的靈魂,你一定要跟另外一半結合,你的靈氣才能完全發揮,人生才會順暢。我的靈學老師就告訴我,婚姻是人生必經的修行,要是沒經過這一關,你就永遠不能提升到更高境界……」 老實說,廖瀚寧並不想提升到更高境界,只想留在原地。不過這話他當然是沒說出口。 這蔡伯伯為人確實不錯,糟就糟在不服老,老愛做些眼年齡不符的事,每每弄得險象環生;此外,他對這些玄幻的事太過投入,無論靈媒、風水師、算命仙或是什麼拉拉雜雜的上師說的話他都照單全收,廖瀚寧實在很怕他哪天被拐去信邪教。 「伯伯,您說的我都懂。」他打斷蔡仁華的滔滔不絕,「我也知道一定要成家,可是總得找到合適的對象吧?這種事是要靠緣分的,再怎麼強求也沒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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