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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以往他看到她流淚一定會當場軟化,但此時他只覺得心中一片寒冷。「你現在的眼淚也是計劃好的嗎?她們是不是有教過你,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該哭?周慧心,你全身上下哪裡是真的啊?」

  她大叫,「我的心是真的啊!」

  「哈!誰看得到呢?」高偉揚怒極反笑,「你說,你還騙了我什麼?恐嚇信?騷擾電話?全是假的對不對?」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相信她了,她說的每一句話,她的一顰一笑,全都是設計好的……

  周慧心想要反駁,但是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聽不進去,所以她一咬牙,轉身沖出了辦公室。

  他望著關上的門,只覺得彷佛整個世界都垮了下來。

  就這樣結束了嗎?

  遊巧玲裝模作樣地輕歎一聲,走到他身邊,伸手搭著他的肩。「偉揚,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為了那個女人不值得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陪著你,幫助你振作起來的。」

  啪地一聲,他狠狠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說:「游小姐,我只拜託你幫我一個忙,就是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接著便大步離開。

  不久之後,躍騰所在的辦公大樓,忽然傳出了奇怪的聲音,彷佛是負傷野獸的嚎叫,非常淒厲悲涼。大樓裡每個人都有聽到這個聲音,卻沒有人知道聲音的來源,所有人無不感到毛骨悚然。

  而此時在大樓的頂樓,有個高大的男人正坐在水塔旁,抱著膝蓋痛哭失聲。

  這天下午,向來只有男性出沒,陽剛味極強的躍騰人身保全公司,忽然出現了兩名殺氣騰騰的年輕女性。

  「高偉揚是哪一隻?馬上給我死出來!」林君虹怒氣衝天地沖進公司,聲音震動了整層樓。

  公司員工個個咋舌不已,想不到居然有人敢跑到公司對他們老闆嗆聲,不但叫他「死出來」,而且還是個女人!

  高偉揚從自己辦公室走出。「你們是誰?這裡不是胡鬧的地方,趕快回去!」

  他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身上的殺氣濃得在一百公里外都感受得到。眾員工連忙低頭做自己的事,免得被颱風尾掃到。

  然而他的氣勢卻一點也嚇不倒林家姊妹。

  林君虹高聲說:「喲,你終於出來啦?你不認識我是誰?本姑娘就是鼎鼎大名的『女情聖服務社』社長林君虹是也!」

  「在下是副社長林君苓。」她也順帶自我介紹一下。

  高偉揚一聽到「女情聖服務社」,立刻一股怒火直沖頭頂。這兩個女人居然還敢上門?

  「這裡不歡迎你們,請回!」

  正要走進辦公室,林君虹卻冷不防地沖過來擋住他。

  「想趕我們走?作夢!你把我們慧心傷得那麼重,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

  「我把慧心……」他氣得腦血管差點爆裂,「好,你們要鬧是不是,進來說清楚!」

  兩姊妹毫不畏懼地進了辦公室,決心非把話講明不可。

  今天早上,周太太打電話來,哭著說周慧心已經把自己關在房裡兩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說話,變得比以前更自閉。三姊妹立刻趕去探望,這才知道事情變成這樣。看到她憔悴的摸樣,三人都非常氣憤,留下林君儀負責安慰她,兩個姊妹便沖來找高偉揚算賬。

  「喂,你跟慧心說那種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全身上下沒一塊是真的』?很過分哦!」

  高偉揚厲聲說:「不是嗎?她根本就是你們幾個做出來的假娃娃!她做的每件事都是你們設計出來的,用來欺騙我的感情!」

  林君苓冷冷地說:「我們騙你?笑話!是誰自己在女孩換衣服的時候亂闖又流鼻血的?難道說這也是我們設計的嗎?」

  高偉揚心頭一緊。沒錯,那是他自己造成的……

  但他還是反駁,「那是意外!要不是發生那件事,我就……」

  「你就怎樣?你就會因為那兩個便宜水袋愛上慧心嗎?」

  林君虹抗議,「喂,那水袋可是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的耶!」

  「這不是重點!」林君苓打斷她,繼續對著高偉揚說:「我承認那場生日會是我們策劃的沒錯,可是最後卻害慧心被你罵,你知道她有多難過嗎?慧心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這倒是沒錯,那場生日會與其說是騙局,不如說是鬧劇比較恰當,但是……

  「不止這樣吧?之後還有很多事情,你敢說跟你們沒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啦。我們跟著去破壞相親,結果當場被拆穿,慧心還被我們英明的大姊潑了一身沙拉醬。」林君苓質問:「請問你在這場『騙局』裡有遭受到什麼損失嗎?」

  高偉揚望著林君虹,她正一臉無辜地欣賞著窗外的風景。他仔細回想一下當天的狀況,不得不回答,「沒有。」硬要說的話,他唯一的損失就是她們沒有順利破壞相親,至於遊巧玲的綁架案,自然跟她們無關。

  「還有什麼話說?你該不會說她去『Y檔案』上班也是我們設計的吧?就算是海憶也沒這麼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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