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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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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他深呼吸幾次,試著恢復理智。 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沒用,只能繼續努力了。 就像楊鴻昭說的,讓心荷看看他的誠意吧! 禮拜天,心荷睡到快十點,然後慢吞吞地下樓買午餐。 詠梅跟那位竹科工程師約會去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打算胡亂吃點東西肚子有填飽就好。 天氣很晴朗,她的心中卻滿布烏雲。 人生真的是很奇怪,不管再怎麼精心策畫,再怎麼安排,事情總會往她料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正如她所期待的,總經理向她求婚了。她長久以來處心積慮,冀望得到的婚戒,現在真的到手了,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她向總經理要求考慮幾天,他爽快地答應了,卻堅持要她先保管鑽戒,如果真的不要再還他。 他大概是料定她絕對捨不得把這麼美的鑽戒退回吧! 幾天以來,她的確常常對著鑽戒發呆,卻一點也沒有試戴的衝動。 她把鑽戒拿給詠梅看,本以為好友會萬分興奮地恭喜她,沒想到她卻露出為難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說了句,「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看來,詠梅也認為她不該嫁給總經理。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夢想成真」是這麼沉重的一件事。 也許是因為,她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真正的夢想。 那麼,她真正的夢想到底是什麼? 每次想到這裡,腦海中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張臉孔。 俊美的五官,卻總是擺出痞子式的笑臉;眼神總有七分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輕浮,卻夾雜著三分令人怦然心動的認真;還有那張沒正經的嘴,整天油腔滑調,卻又時常吐出一針見血的字句,無時無刻不在她腦中回蕩。 一看到他就火冒三丈,但看不到他的時候,心裡卻又空蕩蕩的,說不出的彷徨,好像在水中載浮載沉的小船,怎麼也找不到靠岸的地方。 他說過,她真正需要的,是一個隨時站在她身邊支持她的人,當她傷心難過時,可以讓她靠在他懷裡哭泣。想也知道,他指的正是他自己。 每次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她就覺得全身熱烘烘,眼淚幾乎要不爭氣地掉下來。 她真正的夢想,就是一輩子依偎在他懷裡,聽著他悅耳的聲音,為他開的小玩笑而發笑,只是這樣而已。 但是,她不能為他心動,真的不能。她的目標是總經理,不是總經理的司機! 司機本來就不是什麼稱頭的工作,加上小唐又整天吊兒郎當到處摸魚,若是自己再跟他糾纏不清,豈不是會落到比媽媽和姊姊更淒慘的下場? 就像總經理說的,她會後悔的,一定會。 最重要的是,她積欠的賬款,對武氏企業的總經理而言輕如鴻毛,對一個小司機可是千斤重擔,在小唐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之後,她怎麼忍心把他拖下水? 就算小唐願意接受這樣的自己,她卻得有心理準備,從此她再也看不到他輕鬆自在的笑容了。 好幾次,為了逼自己對他斷念,她幾乎就要戴上鑽戒去見總經理,答應他的求婚,好把這一切都結束掉。然而越是想死心,腦中就越是浮現那玩世不恭的笑臉,佔據著她全部心思。 心荷用力搖頭。清醒點吧!不能再陷下去了! 「你幹麼邊走路邊搖頭啊?該不會是吃了搖頭丸吧?」 她嚇了一大跳,手上的袋子差點掉到地上。 「你幹麼嚇人啦!」心荷一看到他,頓時心跳得像打雷,強忍著激動大罵。 武德光一臉無辜,「我是好心叫你,你走路不專心,要是被車撞到怎麼辦?」 「多謝你的雞婆!」大步向前走,她感覺自己的臉燙得嚇死人。 武德光飛身擋在她前面,居然在大馬路上像青蛙一樣蹲了下來,雙手托腮歪著頭看她,「你在想什麼啊?」 「關你什麼事?」心荷看他這樣子,差點昏倒,「起來啦!這樣蹲難看死了。」 他又開始耍賴,「我站不起來,你拉我。」 心荷真的是沒力了,眼看路人都在盯著他們,只好伸手將滿臉好笑的男人拉起來。 武德光看到她手中的塑膠袋,「又吃麵包?你也太刻苦了吧?」 她冷冷地說:「因為我是虛榮的女人啊。」 「噯,你真的很愛記仇耶,我今天就是特地來跟你道歉的。」 「不用了,再見!」 「真、的、嗎?」他故意拖長了聲音,「我帶了好吃的蝦仁餛飩面,還有鹵牛肉跟高麗菜卷哦。你不想吃嗎?」 對一個連著好幾天吃麵包配白開水果腹、現在正餓得發昏的女孩來說,光是聽到這些菜名就蠢蠢欲動了,更別提是從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口中說出來,簡直叫人難以抗拒。 但心荷仍是嘴硬,「裡面該不會下了毒吧?」 「真過份!我是特地拜託武家的廚子幫忙煮的,人家可是五星級大廚哩,你不要就算了。」轉身要離開時,一隻纖纖玉手伸過來拉住他袖子。 「我又沒說不吃……」心荷的臉紅得像蘋果。 武德光得意地笑了。 心荷帶他進入跟詠梅同住的小公寓,其中褪色的壁紙跟簡陋的家具,令她忽然感到強烈的羞愧,後悔不該讓他進來看笑話。 然而在武德光眼中,這是一間很溫馨的房子,雖然擺設不多卻很舒適,可以看出住在裡面的人,已經盡了全力來維護這個家。 他不禁開始幻想,如果將來他跟心荷有了自己的家,她會怎麼樣佈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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