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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閻河只好使用蠻力,打橫將她抱起。就是知道她要去杜濤那,他才不想讓她去,因為他始終記得她曾說過想勾引杜濤。

  「喂,閻河,你不可以這麼不講理,你快放我下來啦!」雙腳用力踢、雙手用力掙,卻掙脫不了如一座山的男人。

  閻晨百般無聊的看著兩人的吵鬧,真不明白這女人一點都不溫婉柔媚,更沒有清麗的外貌,講起話來絲毫沒有姑娘家該有的規矩,她到底哪一點可以入大哥的眼?

  閻晨只能看著那甚是招搖的一對離去,心裡有道難題:他到底該把婉菁嫁給誰?誰又制服得了婉菁的蠻橫脾氣?這可讓他傷足了腦筋。

  「你說你不可能嫁給我?」

  窗外陽光炙熱,窗內風情旖旎。

  閻河將楚天雲壓制在床上,在她唇上低吼著。

  「是呀,你又沒跟我求婚。」姿勢太曖昧,讓她反抗得很無力。

  「你又說你可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他的表情很兇惡,可是對她一點作用都沒。

  「我只是假設嘛,你幹什麼這麼生氣?咦……你在幹什麼?」

  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她的衣衫已被盡褪。這閻河的脫衣功夫越來越好了,之前還得花上一些時間才能解開她的衣扣,現在卻手指俐落,沒幾下她就已經光溜溜。

  「你明知故問嗎?你想要我跟你求婚,大可說一聲,我求就是了。」閻河吻著她,懂得如何讓她在他身下軟化。

  「嗯……」她喘著氣,受不了他在她身上施展的法術,讓她意亂情迷、神智不清。

  「我希望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不要有半點勉強。」直接將她的一雙小手抓至頭頂,這是給她的小小懲罰。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點。」她迷蒙著雙眼,他光一隻手就可以讓她失去理智。

  」

  刷地一聲,他站了起來,從她身上退開,走下了床。

  「你……」她睜開眼,看著仍穿戴整齊的男人。「閻河,你在搞什麼?」

  這樣半路停下來,閻河自己也很難受,畢竟男人的欲火比女人更需要解決的,但是,他也只能用這個方法懲治她。

  「以後我們都不做這件事,除非你答應我,永不離開我。」

  她趕緊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裸露,嘟著嘴。「閻河,你好壞哦。」

  他微低著頭,看著一臉欲求不滿的小臉。「怎樣?答不答應?」

  「你可別後悔。我答應你就是了。你以後可別怪我死纏著你不放,我會讓你天天沒好日子過!」要她以後都無法跟他做愛做的事,那她的日子豈不是會過得很沒意思。

  閻河笑了,坐回床上。「你究竟想不想我跟你求親,你老實說,我可以成全你。」

  「別意氣用事。正如你所說的,你有沒有跟我拜堂成親,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她才不上當,要她求他求親,門都沒有!

  「你不在乎當一個老姑娘,永遠嫁不出去?」

  「不在乎。」

  這個超級大男人的閻河,從不跟她說愛,也不主動跟她求親,甚至霸道到對她為所欲為;但是,她就是喜歡跟他在一起,他對她的好,是以行動來證明,讓她甘願為了他留在這個蠻荒古代。

  閻河深思。「你真奇怪,為了跟我做那件事,可以任我予取予求,可就是不求我對你負責。」她重視的居然只是過程而不是關係,這讓閻河很難相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身為新女性,是可以主宰自己身體的。我可以跟你做愛,但我不一定要嫁給你。」看著他那難看至極的臉色,她心裡很是愉悅。

  她輕輕偎進他懷裡,手指不規矩的在他胸口畫圈圈。

  「我不想讓你受委屈,我一定會想出最好的方法。」她退一步,他就得進一步;他安撫著她,吻輕輕落下,落在她的眉心、耳垂、唇上。

  他不想貿然求親,因這關係到的層面太廣太深,但是,如果她百般哀求,他一定會因為不忍她傷心而順了她的意。

  只是,從頭到尾,她都擺出一副不想嫁的模樣,他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喜?

  兩人沒有點破的是,她名義上是楚老爺的女兒,他是麗谷的大爺,就算他願意放下仇恨迎她入門,但要如何說服穀裡的所有人?如何對得起他在天之靈的父母?

  閻河明白,她也明白。閻河不求親,她也不為難他,維護他大男人的自尊,這樣的日子很自在,沒有包袱,她過得很快樂。

  她頭一撇,閃開了閻河的吻,然後抱著棉被跳下床。「不行,我還要去找杜濤,我要離你遠一點,不然我二正下不了床。」

  「不准去找杜濤!」閻河一把想抓回她,她卻繞著桌子跑。

  「閻河,你不可以無理取鬧,我真的跟杜濤約好了,我……」她哪跑得贏他,沒兩下就被他抓進懷裡,然後以一記綿長的吻制服了。

  這個楚天雲,開口閉口杜濤,讓他甚是氣惱,本來只是想懲罰她,弄到後來,他是在懲罰自己。她不想要,他卻偏要做,最好做到她無法下床,這樣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他大大施展技巧滿足了她,讓她春心蕩漾,把杜濤拋到九霄雲外去。這下恐怕得要到日頭偏西,才能結束這一場激戰。

  只是,太陽都下山了,那些草藥到底還要不要曬?

  議事廳裡手下來報,楚家莊派出使者,在麗穀之外求見。

  閻河凝眉沉思,讓展劍峰將來人蒙面再帶進穀,就看楚天鳳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楚天雲知道此事後也趕到議事廳,表面上是來湊熱鬧,事實上是擔心兩方若是一言不合,閻河會斬殺來使。

  來人是一名其貌不揚的姑娘和大妞。
  相貌平凡的姑娘在看見站在閻河身後的楚天雲時,雙眼微眯,神色複雜,隨即看向坐在首座的閻河。

  「閻大爺,敝姓楚名環貞,是楚家的遠房親戚,今天帶鳳小姐的口諭來。」楚環貞話說得不卑不亢,即使強敵環伺,她仍不顯懼意,挺直的背、微抬的下巴,證明這個小姑娘有著超乎常人的膽識。

  閻河問道:「要我如何相信,你是楚天鳳派來的?」

  「大妞可以作證。」楚環貞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妞。

  大妞顯得很畏縮,連正眼都不敢看坐在大位上的閻河,畢竟在這裡被關上數月,那種不見天日的恐怖經歷,還有過山崩洪水的侵襲,那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記憶,也早就磨平了她所有的心志。

  大妞只是點頭,輕應聲。「嗯。」

  閻河再問:「有什麼信物?不然憑一個大妞,她又能夠證明什麼。」要不是看在楚天雲的份上,今日他是絕對不允楚家人踏進麗谷一步的。

  「不然雲小姐也可以作證,我的確是楚家的遠房親戚,和鳳小姐以表姊妹相稱。」楚環貞看著楚天雲。

  楚天雲乾笑了兩聲。從第一眼見到楚環貞,她就不喜歡楚環貞那過於深沉的眼神,心裡有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不好意思,環貞小姐,我失去記憶了。」

  「那可惜了。不過我還帶了鳳小姐的親筆信,你要是看了,一定認得她的筆跡。」楚環貞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閻河使個眼色,閻晨會意上前一步。

  閻晨接過楚環貞的信,信封上寫著:雲妹親啟

  於是,閻晨將信交到楚天雲手中。

  楚天雲拿過信,打開信封,拿出裡頭的信紙,喃喃念著:「雲妹,你要是認得我寫的字,就真的不是楚天雲了,那你到底是誰?這可令人費疑猜了。」

  楚天雲完全摸不著頭緒。「什麼意思?」她將信遞給閻河。

  閻河蹙眉。「以前的楚天雲不識字。」

  別說楚天雲這種如同奴婢的人無法習字,就連閻河、閻晨、展劍峰,也是後來受到風老及杜濤的指導才識字的。

  閻河曾私下問過杜濤,證明小林仍不識字,因為小林沒有習字的欲望,所以杜濤從沒指導過小林認識字。

  而如今的楚天雲,不僅識字,還有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知識,當然不能讓楚家人發現她是來自未來,更別說她還有著異于常人的好本領。

  「我就我呀,我是來到麗谷才學會認字的。」楚天雲反應夠快,不想讓楚環貞知道她不是原來的那個楚天雲。

  楚環貞眼露疑惑,卻仍鎮定如常。「雲小姐,那確實是鳳小姐的筆跡,環貞恭喜你已經識字了。」

  閻河心裡暗忖:楚天雲來自未來的事,只有幾個親近的人知道,連方婉菁都不知;但是,她的一些出乎常人的事蹟,恐怕早就透過李勇的通報,楚家莊可能已經全盤知曉了。

  楚環貞繼續說:「閻大爺,我來到貴穀,主要是傳達兩件事。」

  「說吧。」閻河倒要看看楚天鳳在打什麼主意。

  「多年來,楚家莊和麗穀的恩怨造成許多不相干的人枉死,冤冤相報何時了。當然,楚家莊有錯在先,所以,鳳小姐想跟麗谷求和,她願意嫁來麗穀,以自身當作質子,希望能換取楚家莊日後的平安。」楚環貞表情慎重,一字一句講得鏗鏘有力。

  閻河挑眉,面對楚家莊的人,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霸氣。「意思是楚天鳳願意嫁進麗穀,不論嫁給誰都行?」

  「閻大爺,鳳小姐以自身性命來換得日後楚家人的平安,她願意一輩子待在麗谷,為閻家人生兒育女,要嫁當然是嫁給大爺您。」楚環貞不畏閻河張揚的戾氣,清楚說明來意。

  楚天雲聽到楚環貞的話,大眼轉呀轉的,耐住性子沒有打岔。

  閻河看向展劍峰,展劍峰會意。「這根本是引狼入室。萬一楚天鳳不僅謀害親夫,還毒害全穀,以她一條命換全穀這麼多條命,太不划算了。」

  閻河點頭,他正有此意。況且求親的對象是他,他更無法答應。

  閻晨笑著一張假臉,來到楚環貞面前。「楚姑娘,回去告訴楚天鳳,她的算盤未免打得太精。跟麗谷結為親家,讓麗谷娶仇人之女,對麗穀到底有什麼好處?」

  楚環貞擱在身側的雙手微抖。面對閻河的戾氣她無懼,面對閻晨那身陰氣,她卻不自覺心生寒意。

  「鳳小姐很有誠意,也希望化解彼此之間的仇恨,結為親家之後,鳳小姐將撤回對麗穀的告官,官府將不再捉拿麗穀的人;楚家莊將奉獻一半產業予麗穀,以後也會以麗穀為首要。」

  「我同意不要再報復來報復去的,大家和平相處嘛。」楚天雲站了出來。

  「你同意什麼?」閻河黑眸微眯,那是極其危險的訊號。

  「環貞姑娘說得沒錯,不要再有殺戮,不要再有仇恨,不再要讓無辜之人受害,兩家結為一家,她都願意嫁來麗穀當人質了,你幹什麼不同意?」楚天雲不明白地問著閻河。

  閻河站了起來,威風凜凜地怒看著她。「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娶楚天鳳?」

  「不是,當然不是你!我的意思是……」她急中生智,看著一向和她犯沖的閻晨。「讓閻晨娶楚天鳳,不就兩全其美了?」楚天雲頭皮發麻的趕緊說明,否則惹惱了閻河,她的下場一定會很淒慘。

  「要我娶楚天鳳?」閻晨冷笑。

  楚天雲猛點頭。「是的。」誰讓閻晨曾經欺負過她,還阻止她蓋廁所,她這算不算是在報老鼠冤?

  「鳳小姐只願嫁給閻大爺。」楚環貞擺明瞭堅定立場。

  「楚姑娘,你有沒有弄清楚狀況?你是來求和的,你有談條件的立場嗎?」閻晨譏諷地問。

  「雖然環貞沒有立場,但是鳳小姐好歹也是楚家莊的當家,若不能嫁給閻大爺,那就委屈了鳳小姐,以鳳小姐的才能及美貌,足以匹配閻大爺的。」

  「楚姑娘,第二件事呢?先說來聽聽。」展劍峰提醒著。

  「鳳小姐說,當初讓雲小姐來到麗谷,只是想打探麗穀的山川地形,絕沒有刺殺的意圖;況且,雲小姐手無縛雞之力,怎能有本領刺殺閻大爺。如今既然被閻大爺發現了,還請閻大爺高抬貴手,放雲小姐回去,她將以自身換回雲小姐。」楚環貞拱手,誠懇地對閻河說明。

  楚天雲猛搖頭,沒忘記夢境中小林對楚家莊的懼怕,就怕閻河真的把她送走。

  「不可能!」閻河低吼咆哮。「用一百個楚天鳳我也不換!」

  對於閻河的怒氣,楚環貞仍鎮定如常。「閻大爺,手足情深,鳳小姐

  甚是思念雲小姐,渴望與雲小姐一家團圓,還望閻大爺成全。」

  「想都別想!」閻河當著楚環貞的面親密的牽起楚天雲的手。「楚天雲是我的女人、我的相好,她永遠都不會離開麗穀。」

  閻河的誓言說得很響亮,震得杯動桌搖。

  楚天雲猛點頭。「我是閻河的人,我不回楚家莊。她要是想念我,叫她來麗穀。還有,她若想嫁,就只能嫁給閻晨。」

  現在的她很怕死。好不容易跟閻河的戀情才開花結果,她現在很享受在麗穀的生活,對於未知的楚家莊,她真的有所畏懼。

  「峰弟,送客!」閻河大手一揮,然後帶著楚天雲離開議事廳。

  談判破裂。楚環貞對於閻河的拒絕,微笑以對。

  閻晨冷眼看著那一走了之的閻河。自家大哥居然縱容楚天雲將燙手山芋扔給他,看來他的地位已經淪落到楚天雲之下了。

  「峰弟,送客。」音調軟而無力,卻帶著咬牙切齒的殺傷力。

  展劍峰只好向前,來到楚環貞和大妞面前。「兩位,請。」

  天朗朗,雲清清,風和日麗的六月天。

  這場求和之行,埋下日後閻晨跟楚環貞以及楚天鳳糾葛不清的感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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