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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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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怒喊著:他不要下輩子!他只要這輩子,他只要她的人在,他只求她平安,只求她安然無恙。 可是她人在哪?明明就看見她在他的前方,明明他伸手就可以抓注她,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沒了她的蹤影? 隨著時間的消逝,他的心慌、失措、痛徹心扉更是直線上升。 事情沒有嚴重到她非跳湖不可,難道就因為他說會將神偷送官法辦,她為了不落入他手裡,所以才求死跳湖嗎?不、不!他寧可她是以水遁的方式逃走,也不要她以死相脅。 他加快湖底搜尋的範圍;或許她現在正在湖的某一個角落,等待著他去救。他那一掌雖只下了三成功力,但在她故意的毫無防備下,顯然已經身受重傷,她能不能泅水離開這個湖面,他實在不敢想像。 岸上,護衛們手持火把,也在湖的四周搜尋著;無奈湖岸四周,假山奇石、樹木花草林立,要在黑夜中搜尋一個人,談何容易。 五更敲過,東方已出現魚肚白,冷非雲在湖裡上上下下許多次;他不死心,可是遍尋不著下,直到童二也跳下湖,強拉住他,他才上岸。 他命令護衛繼續劃著小船在荷葉蓮藕間搜尋著,他現在反而不希望找到她,若找到她,也必定是一具冰冷的屍身;他不敢想像後果,倒寧願她是逃走了,而且真的走遠了! 他不顧濕漉漉的身體,繼續的在連府內翻找著,像只無頭蒼蠅,就怕她體力透支,不知會倒臥在連府的哪個角落。 直到日上三竿,直到童二捉住他焦慮的手。 「爺,你靜一靜啊,或許小石頭早就逃出府了!」童二從沒看過爺這樣心慌過,爺一向處變不驚,再大的難題,他通常連眉都不皺一下,爺為何這樣擔心小石頭的生死? 冷非雲泄了氣,握緊的拳頭,一拳擊上涼亭裡的圓柱上。 「爺,小石頭要跳湖前跟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欠她的清白?」童二在緊急中,還是把小石頭的話聽了進去。 冷非雲不語,失魂地跌落在石椅上。 在他強行看了她的身子後,她早該算是他的人,他明知有可能是她,為何沒放她一馬?還逼她跳進湖裡?想到這,他怒不可遏地一掌擊向石桌,石桌面上深刻了一個清晰的手印。 童二不敢再多問,眼前的爺像座火山,熱騰騰的怒火,已經沒有護衛敢接近爺身邊一尺的範圍內。 她的功夫只算普通,明知在他和童二的保護下,絕無勝算的機會,為何還要一意孤行?看樣子她沒有傷害連小姐之意,否則不會先放了連小姐這個護身符,再去搶九轉夜明珠。 她那時應該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千頭萬緒從他腦子轉過,他像想到什麼地猛然站了起來。她對連旭日講的那句話—— 連大老爺,你可還記得連心? 連心?誰是連心?他心裡思忖著,腳下沖出了涼亭,往南宅院的方向奔去。 「爺,你等等我,你這會兒又要去哪裡?!」童二跟著冷非雲已經跑了一個早上,筋疲力盡下,好不容易才歇息一會兒,一連串的事下來,讓人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在連旭日的安排下,南宅院外一整排的護衛,就怕死裡逃生的小石頭會前來報仇。 冷非雲在沒有通報下直奔連若茵的閨房門口。 連旭日以為冷非雲是來探望愛女,趕忙打開房門。 冷非雲為了避嫌,站在房門外不肯進房。 連旭日只好走出門外,急問:「非雲賢侄,抓到歹徒了嗎?」連旭日關心的只是神偷的生死,若神偷不死,那他如芒刺在背,怎樣都無法安心過日子。 「沒有。」他落寞蒼涼,一夜下來,胡渣亂髮飛散。 「若茵昨夜驚嚇過度,哭哭啼啼好一陣子,在服過大夫開的藥後,才安穩睡著,現在已經沒事了。」連旭日以為冷非雲擔心女兒,叨叨訴說著連若茵的狀況。 「伯父,誰是連心?」現在誰都無法進入他心中,他心裡只剩一個叫小石頭的偷兒。 冷非雲單刀直入的問,只想解開一連串屬於小石頭的謎題。 「連心?」連旭日滿臉疑問,「誰是連心?」 「小石頭在跳湖前,問著伯父,可還記得連心?連心究竟是誰?」 連旭日當時心思都在愛女身上,根本不記得小石頭有問過這句話,更別提有聽見小石頭對冷非雲所說的話。 」連心……」連旭日喃喃自語,不停的思索著,「連心……」 冷非雲催促著問:「伯父,可想起是誰了嗎?姓連,是否跟連府有關呢?」 連旭日慈藹的老臉刷一下地轉成灰白,「難道是……」他尾音顫抖,皺眉瞠目。 「伯父,你想起是誰了嗎?」冷非雲趕忙扶住連旭日略微老態的身軀。 連旭日的眼底忍不住驚慌,「難道是心兒?」那個在滿月時被他狠心送走的大女兒? 他緩緩地憶起從前,述說了一切—— 連心是他在和夫人們連生了六個男兒後,由大夫人生下的女娃;喜獲愛女的他,將掌上明珠的八字委請算命居士批算,希望愛女能趨吉避凶、逢凶化吉,一生無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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