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千千 > 戀戀二十 >


  見他還是不說話,她才感覺到他那俯身靠近的俊臉。「你幹什麼靠我這麼近?」

  他深吸了一口氣,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唇角揚起笑意。「能聽見你的聲音,我真的很開心。」

  她狐疑的看著他。「神經病,你幹什麼這麼莫名其妙?」

  他又搖頭,不在乎被她罵。「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動了動身體,想要爬起來,才感覺到身體傳來的痛楚。

  「你不要亂動。」他急忙阻止她的躁動。

  她的眼珠子轉了幾圈,才感覺到四周的陌生。「這不是我的房間,這裡是哪裡?」

  「你抓小偷,受傷了,你不記得了嗎?」他急問。

  正值寒假,反正他這個大學生不用上課,所以,他二十四小時不分日夜守在醫院的家屬室,就怕她跟藍叔叔一樣。

  藍母也在加護病房外待了三天,直到她轉入普通病房,才在白父的勸說下回家盥洗和休息。

  她又躺回床上,回想起抓小偷的片段,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受傷的?「所以,我真的栽在一個小偷手上?」

  「是那個小偷太陰險,趁你沒防備時下手的,否則憑你這個神力女超人,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小偷。」他儘量以輕鬆的語調說明那一日的驚險。

  「我居然栽在一個小偷的手上?」她無法相信,那對她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那是你太大意了。」

  「我哪裡受傷了?」她動了動,想起身,卻有些力不從心。

  「你別這樣,小心傷口。你就不能安分點嗎?」他是又急又氣。

  「我要坐起來。」她生氣了。「我要看看我到底哪裡受傷,我是不是缺條腿還是少條胳臂?」

  他瞪了她一眼,有種莫可奈何。「別這樣詛咒自己,你沒有少腿,也沒有缺胳臂。」

  「那我是半身不遂嘍?」她的表情有著驚慌和無措。

  「放心吧,你也沒有半身不遂,只是一把約十五公分長的水果刀刺進了你胸口。」現在說起話來,他可以帶著揶揄,可是在她生死交關時,他卻痛到無法呼吸。

  「真的?」她不相信。「那我為什麼好像全身都動不了?」

  「你再睡一下,等你睡醒,包准你全身上下都可以動,又成了一隻活潑好動的野馬。」難得地,他的語氣和暖又輕柔。

  她相信他,這個從小到大的好哥兒們,雖然兩人常常吵架,但他從來沒有欺騙過她,對於他說的話,她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她微微側首看著手腕上吊著的點滴瓶,乖乖的沒有再亂動,輕聲問:「小偷抓到了沒?」

  「你放心,已經被大隊長抓起來了。」

  聽他這麼說,她卻一點都不開心。「我很遜,對不對?不但沒有抓到小偷,還受了重傷,還要大隊長出面收拾,真是笑死人了。」

  「不對,你很棒,你是因為太輕敵了。」

  她很訝異。「我的腦袋有受傷嗎?不然你怎麼可能讚美我……」話還沒說完,體力已經用到極限,她緩緩閉上眼睫,陷入了昏沉沉的睡夢之中。

  他像是吃了定心丸,這幾日以來的擔心受怕,這時才緩緩放下,於是,他坐回一旁的沙發躺椅,深沉的疲累,睡意兇猛襲來,這下,他終於可以好好補眠了。

  藍慧文這次受傷,意外讓他和她之間恢復了中段四年的交情,兩人打破了那道因為××而築起的圍牆,重新建立起如同幼時般的兄弟交情。

  慶倖藍慧文是個健康寶寶,因此她的體力恢復得比一般人還要快,在普通病房待了三天之後,她已經可以自己坐起身吃東西。

  窗外,天藍雲白,在這個寒冷的冬季裡,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藍慧文坐在床上,雖然臉色蒼白,卻有著盈盈笑意,完全沒有生病的死沉,那是只有在白品謙面前才會顯露的笑靨。

  「以後別這麼逞強,有什麼萬一就不好了。」白品謙坐在床沿,正用水果刀在削一顆暗紅的大蘋果。

  「知道啦。」她有些拘謹,心頭怦怦亂跳,真的很怕傷口會因為劇烈的心跳而讓縫線裂開。

  「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要抓小偷,也要顧慮到自身的安全。」白品謙的口氣滿是寵溺的無奈。

  藍慧文傻傻的看著他,眼裡全是對白品謙的崇拜和仰慕。這些年來,她對他的暗戀,不但沒有減退,還因為壓抑而越陷越深。

  「你工作還順利嗎?」她問。白品謙是學資訊工程的,所以退伍之後就有好幾個工作等著他,讓他沒有就業的困擾。

  「是同學爸爸的公司,我負責旅遊平臺的規畫,有同學罩著我,工作起來還算滿愉快的。」白品謙邊說邊俐落的將蘋果切成小小一片。

  「你們公司是網路旅行社,同事應該都很年輕吧?」她看著遞到嘴邊的蘋果,本想直接張嘴,但是想想不妥,猶豫了一下,想伸出手時——

  「別動,張開嘴就好。」白品謙笑看著她的羞意,將切片的蘋果直接送到她嘴裡。

  在面對白品謙時,她是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從小她就如一匹脫了繮的野馬,連母親都拿她沒轍,只有白晶謙可以馴服她,讓她從野馬變成溫柔的小白兔。

  她聽話的張嘴,讓蘋果送入嘴中;當她輕咬著蘋果時,那滋味像是加了蜜,甜到心都要融了。

  「公司才成立兩年,所以公司裡的同事都還很年輕。」見她吃下一片蘋果,他繼續手中切片的動作。

  「嗯。」她應了聲,忽然之間,覺得全身燥熱,完全不敢直視鏡片下那灼灼的眼光。「這樣好呀,你又有機會了。」

  「什麼機會?」他明知故問,再把一片蘋果送到她嘴邊。

  「就是年輕妹妹呀。」這次她沒有猶豫,乖乖張嘴含進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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