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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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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太太,我可以上樓去看看嗎?」她沒親眼看見,不相信葉安夏會這麼狠。 不,是冒牌的葉安夏,真正的葉安夏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當然可以,反正你的房租是到月底,你就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去吧。那我要先去超市一趟嘍!」 目送房東太太離開,卓立妍腳下有些浮浮的,她皎著牙關,坐上電梯,進到她住了一年的地方。 客廳裡什麼都沒有了,她只看見三面白色的牆;廚房裡還剩下幾副沒有洗的碗筷;至於房間裡,連床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地的垃圾。 要不是房東太太的話,她一定會以為自己在作夢,就算是小偷闖空門,也會留下幾件家具給屋主做紀念吧。 這個冒牌的葉安夏真夠狠,不但正大光明的搬家,還全都搬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幸好她出門前還記得把重要的證件、存摺帶在身上。 她滑坐在空無一物的客廳裡,該死的男人,就不要被她抓到,否則她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突然想起了房東太太的話,好命?!她的命哪裡好了? 她從小命不好,還以為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了,結果呢? 她該怎麼辦?明天就要銷假上班了,她該如何去面對公司的同事?她連家都沒有了,該住到哪裡去呢? 慵懶的夜,熱鬧繽紛。 這是間名為暴龍的Pub,空間裡流轉著屬於黑人的靈魂爵士樂。 卓立妍在無處可去的情況下,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這裡。 一踏進暴龍,並沒有引來太多人的注目,有的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有的人獨坐在吧台前,靜靜品嘗夜的孤獨。 「嗨,新娘子,怎麼有空來?」吧台內的唐全,露出一張可以迷死人的大笑臉。 「嗨。」卓立妍卻是一臉苦笑,「來喝酒呀!」 「想喝什麼?」唐全看了她一眼,感覺她憔悴沒有精神,活像被倒了幾百萬,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可能只喝得起白開水。」在她走頭無路的現在,想到的只有唐全——一個柔情似水,且對她沒有任何意圖的男人。 「放心吧,想喝什麼算在我頭上。」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唐全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那可以給我一杯可以喝醉的酒嗎?」她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連想揪出冒牌貨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在家陪老公?」唐全試探地問道,十指已經開始在酒瓶與酒杯之間忙碌著了。 她哼了一聲,「別提了,先讓我喝醉再說。」 唐全是她大學時的學長,他什麼也沒多問,只是以一位兄長的角色,無言地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微笑。 卓立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入喉嚨,辣的是她的嘴,痛的卻是她的心。 淚眼迷蒙下,她向唐全坦承了一切,最後醉倒在暴龍裡。 這是一處室內攝影棚,一群泳裝美女正在搔首弄姿。 「幹什麼,手腳這麼僵硬,你是死人嗎?」掌鏡的攝影師從相機後探出頭來,指著一名穿著比基尼的美女破口大駡。 美女被罵了不敢吭聲,表情只是更加的無助和呆滯。 「還有你,叫你動,你幹什麼同手同腳的?」攝影師又指著另一個美女的鼻子罵。 今天這群泳裝美女很倒楣,幾乎每個人都被大攝影師罵到臭頭。 「葉子,我看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負責安排這群美女來照相的經紀人王海生終於看不下去,開口為大家求情。 葉子就是葉安夏,也是那個到處亂發脾氣的攝影師,他將相機扔給一旁的攝影助理,然後走到攝影棚的角落。 王海生也跟著走了過來,遞了一根煙到葉安夏的面前。 葉安夏本來伸手想拿煙,但一想到卓立妍不喜歡他抽煙,便又搖了搖手。 不管在哪裡,卓立妍只要看到他拿出煙來,就會賞他一雙大白眼,接著就二話不說地搶走他口袋裡的煙,有哪個女人敢這麼好膽?只除了那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不讓他抽,他也就不抽,這十幾天下來,他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 「不會吧?你在戒煙?」王海生一臉不相信,這位大攝影師可是一天一包的煙量,算是老煙槍一個了。 「不想抽不行嗎?」葉安夏橫眉豎眼,臉上寫著生人勿近。 「我的大攝影師,怎麼休了假回來脾氣反而更大?是假休得不夠多,還是和安琪吵架了?你行行好,攝影棚的租金很貴的,今天一定要把週刊要的相片拍好。」 儘管葉安夏的脾氣再大,王海生都只能委婉地勸著,誰讓他是倒楣的經紀人兼事業合夥人。 他們兩人組了工作室,王海生負責一些行政業務上的事,葉安夏則負責技術構圖拍照的事,兩人算是共生體,葉安夏只要有工作做,王海生也就跟著有錢賺。 葉安夏用手指耙梳著短短的五分頭,「小王,給我一杯咖啡。」他的脾氣是不好,但卻不會無理取鬧,今天拍照很不順利,他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心浮氣躁。 「好,我馬上叫助理去準備你愛喝的拿鐵。」王海生領命快步離去,別說是咖啡,現在就算要叫他變出一杯永和豆漿,他都會想盡辦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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