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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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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檯李掌櫃說,蕭左是在出事前的五天住進去的,只有一個隨從,名喚巴子,說是來做生意的。有時早早出門,入夜才回客棧休息,有時會邀來幾位官公子在客棧裡吃飯談事情。」 「那巴子呢?怎麼不見他上門來尋蕭左?」 「蕭左讓我差人去通知巴子,讓巴子回家報平安了。」 「你認為蕭左這個人會有問題嗎?」她把前後事情兜攏想著。 「江湖上未曾聽過蕭左這個名號,我們也還弄不清他的來歷,說不出個準兒。不過,他看起來應該不會是故意來找我們麻煩的。」 「是嗎?」她心頭怎麼有隱隱的不對勁? 「別想這麼多了,待會霜霜要表演『鼓舞』,我得趕到前廳去看著。」一提到沈霜霜,他立即雙眼發亮、滿臉光采。 花飄紫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給吞了回去。 「你別老是悶著,有時也要到處走走,別每次看到男人就噁心想吐,那以後你要怎麼成親呢?」和她雖名為主僕,但實際上他一向把她當妹子看待。 「我看到你又不會噁心想吐的。」話一溜出口,她俏臉乍紅成一片,驚訝自己怎會說出這樣曖昧的話。心裡希望張遲不要猜疑太多。 張遲不以為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她並沒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手足之愛,他心胸坦蕩蕩。「看到我不會想吐又沒用,我是為你的幸福著想。」 會強迫她去弄春院走一趟,為的就是要讓她早日習慣那所謂的風流韻事。 花娘不但把她保護得太好,更灌輸了一些顛倒是非的觀念在她腦袋裡——什麼男人都是無情無義的色胚,要她最好不要喜歡上任何男人。 張遲實在看不過去了。姑娘家是要端莊賢淑、遵守三從四德沒錯,但可不是要當尼姑,為何要她清心寡欲?再這樣下去,紫兒絕對會孤單一輩子的。 花飄紫無語。在這弄春院裡,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呢? 看著唯一可以給她幸福的人的身影正往弄春院走去,她只能頹然坐在水池邊的大石上。 弄春院二樓角落邊的窗臺前,一抹偉岸的身影正噙著興味的笑。 看著花飄紫和張遲在池畔親密的模樣,蕭左的火氣隱隱從心底升起。 她不算美,尤其和花旦們一比,更是相形失色,但她就是有股吸引人注意的特質。 清麗聰慧,冷清孤傲。 雖然聽不見他們之間的談話,不過從花飄紫時而嬌羞時而凝神時而淺笑的愛慕表情,便可知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而這深深刺傷他男人的自尊。 紫軒不是不讓男人踏進一步嗎?為何張遲那小子可以例外? 他嗤笑:難道他真的不如張遲嗎? 紫軒是晶瑩玲瓏的娟秀;弄春院則是富麗堂皇的雄偉。 入夜之後的紫軒顯得一片寂靜,相對於弄春院的奢侈淫靡,這裡只存在著樸素與簡單。 花飄紫坐在廳上,手捧詩卷,細細品味「念奴嬌」的意境。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她不自覺的喃念。 突然傳來的腳步聲讓她凝神細聽。腳步聲重而沉,不是繡梅的,也不是張遲的,更不是她聽慣了的任何聲音。 丟下詩卷,她在來人還沒上橋前就已經快步跑出前廳,走出回廊,在橋頭與正要過橋的蕭左對上。 蕭左一身儒衫,風采翩翩的立在橋的另一端。 要說她耳力好還是眼力好?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他的好奇心被懸得高高的,眼神不覺透露出讚賞。 「你走錯路了。」她與他分別站在橋的兩頭。 「在下專程來訪。」 他欲跨近一步,她卻出聲阻止。「這裡不是尋芳客該來的地方。張遲呢?」她遠眺弄春院,希望張遲或繡梅能及時出現。 他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去,因為看到了她眼底的嫌惡。 「張遲正在大廳上看沈霜霜的『鼓舞』。」他輕佻的桃花眼對著她上下瞟動。 那種眼神,分明是把她當成花旦!但這麼多年下來,她早已看盡那異樣眼光,因此情緒上已能做到不為所動,尤其在面對尋芳客的惡言挑釁時,她更能視若無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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