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千千 > 古板俏神偷 >


  她不慌不亂,沒有驚呼,只有嫌惡。

  男子帶著歉意。「姑娘,來不及了。」

  「公子,請放手。」她壓低音量,因為追兵只有一牆之隔。

  男子依言放手。誰讓他的生死操在這個姑娘手上。「姑娘,求你救我一命。」他氣若遊絲,聲音淡得只有她聽得見。

  「公子,我扶不動你,只能助你一臂之力,你還是得靠自己。」救人,這是在救人,她說服著自己。不甘願下,她才伸出手扶住男子的手臂。

  「謝謝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來日定報。」

  「不用了。」最好離她愈遠愈好。

  她使盡力氣的拉他,他則藉力使力的站了起來。

  不想再與他交談,她忍著與男子肢體碰觸所帶來的噁心感。

  該將他帶去哪兒呢?

  紫軒?不行。那是在這骯髒之地裡唯一的清淨,她不能讓任何男子來破壞。

  弄春院?也不行。大清早的,她不想遇見任何一個剛從溫柔鄉里蘇醒的尋芳客。

  轉念間,她想到了萬全叔。

  張萬全及兒子張遲是弄春院裡的護衛,張家父子不但武藝好,更懂得跌打外傷的藥理,將他交給萬全叔是最恰當不過了。

  於是,花飄紫攙扶著從天而降的男子慢慢的往與紫軒一池之隔的房舍走去。

  男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竟慢慢的將半邊的身體淨往她身上靠;她擰眉,腳一踉蹌,手勁一松,男子沒預警的跌落地上。

  男子痛呼出聲,這一跌,再度扯痛傷口。

  花飄紫不理會男子的狼狽,逕自往前走去。

  「姑娘,你等等呀,你不可以丟下在下不管!」這姑娘看似溫婉柔媚,實則淡漠得近乎冷情,連他這張向來討女人歡心的俊臉也不管用,看來他是在自討苦吃了。

  當作沒聽見男子的哀求,花飄紫快步走到荷花池邊的一處屋舍前。

  「萬全叔。」她朝屋內喊著。

  張萬全高壯的身軀從屋內快速沖到屋外。「小姐,一大早的什麼事?」

  花飄紫淺笑,比比不遠處坐在地上的男子。「萬全叔,他受傷了,得麻煩你看看。」

  張萬全順著花飄紫的手勢看過去。「弄春院裡的男人?」

  「不知道。是繡梅發現他的,他還把繡梅的腿給壓傷了,我得去看看繡梅,他就交給你了。」花飄紫在張萬全面前完全像個小女兒,不但沒了冷淡,還多了嬌媚。

  「好、好,讓我來問問這小子。」張萬全大步大步往男子走去。哼!若敢到弄春院裡鬧事,他就將這小子丟出去喂野狗!

  花飄紫連頭也沒回的往前走,沿著池邊拐一個彎回到紫軒旁的後院。

  紫軒立于荷花池之上,通往紫軒之路只有一座小橋,為的是將弄春院裡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以翠綠的池水隔絕開來。池塘雖不大,但在丫鬟的守護下,尋芳客若想擅闖,除非有上乘輕功,否則飛天不成,就只好落入池底與白鵝作伴。

  「弄春院」的燙金匾額高高掛在最熱鬧的朱雀大街上。

  熙來攘往的午後,朱紅大門旁,兩位龜奴立于門邊,恭迎來到弄春院的貴客們。

  弄春院並不是一般的妓院。在這長安城裡,它的名聲在達官富豪之間可是透天的響徹。

  不需要拉客,不需要任何吆喝,自然門庭若市。

  想吃豐盛菜肴的、想看雜耍表演的、想聽花魁唱曲的、想看花旦跳舞的,應有盡有。

  想洽談生意的、想祝壽擺宴的、想住宿休息的、想拉攏政商關係的,也包君滿意。

  因為這裡的姑娘們除了色藝雙全外,招待客人的手腕更是令男人們樂不思蜀。

  陳金、陳土這對兄弟檔的龜奴,此時眼睛突然一亮,連袂走上前。

  「林老爺,您來了!」陳金熱切招呼。

  「林老爺,您好久沒來,裡頭的姑娘個個想您都想瘋了!」陳土訓練有素的恭維著。

  「我不是前天才來嗎?這叫好久?」林老爺笑眯了眼,老態的身體動了動。他身邊跟了兩個護衛,以彰顯他的非凡氣派。

  「丁爺、曾爺。」陳金彎腰向左右護衛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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