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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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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在屋後辟了一畝菜田,也養了一群雞鴨,不但可以自足,還有餘力可以拿到市場去販賣。 「大姊,在想什麼?小心斧頭劈到自己的腳。」 餘閱的聲音突然竄進她的耳裡,她果真嚇得持著斧頭的手就這麼往下一甩—— 「啊!」斧頭就這麼砸中她的腳掌,她整個人也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有沒有怎樣?」餘閱連忙蹲下來。 「餘閱,你想謀財害命呀!」小手不依地捶打著餘閱的肩頭。 「你又沒錢。」餘閱糾結了眉頭。「鞋子脫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腳有沒有受傷。」 她耍賴。「你幫我脫,我沒力氣了。」那亮晃晃的斧頭,是很有可能劈斷她的腳掌的。 聽見她的尖叫聲,嚴齊連忙從屋內沖了出來,站在屋簷下的他,正巧撞見兩顆頭顱親密地撞在一起。 「真拿你沒辦法。」餘閱還是認命的伸出手,脫下她右腳的布鞋。 兩人才相差一歲,無論從哪一方面看起來,餘閱都像是大哥,余恩卻變成了妹子。 脫了鞋,餘閱也順便替她脫了襪,以他當實習大夫的本領細看著。 「幸好,只差那麼一分,不過刀柄還是砸到了腳,這瘀血是免不了的,我待會拿個藥給你。」 「真的很幸好,否則我長這個樣子已經嫁不出去了,萬一再缺個腿,那我不就一輩子完蛋了。」她回復心神,可以跟餘閱說笑了。 「放心,你要是嫁不出去,我會養你一輩子的。」餘閱站了起來,打算回屋內拿外傷藥,卻瞥見站在屋簷下的嚴齊。「嚴大哥。」 「我正要出門。」嚴齊悶悶地說。 姑娘家的腳丫子……雖然餘閱是她的弟弟,但她也太不避嫌了,尤其這個弟弟還是沒有血緣的弟弟。 嚴齊不懂從何而來的滿腔怒意,只能憤憤地從他們的眼前快速離開。 看著嚴齊那難看的臉色,像是被欠了債似的,餘恩的心情就直直地往下落。 她苦笑了下,心裡酸酸的。 她和他之間,的確連兄弟都做不成了,她好懷念以前的日子。她開始憎恨自己,為什麼那時忍不了×藥之苦,否則她和他之間也不會鬧到如今這種冷冰冰、難以收拾的局面。 日頭緩緩東升,蔚藍的晴空,涼風清爽,時節已是十一月的初冬,日子過得好快呀。 餘閱丟了一瓶藥給她之後,也出門去藥鋪工作了。 她抹了藥,穿妥了鞋子,不再滿腦子想著嚴齊,認真的劈起柴來。 好不容易才將一堆柴給劈好,就在她歎籲時,眼前的光線被一抹人影給遮擋住。 她抬起頭,背光下看不清眼前的人,她防範似的站了起來。 「姑娘,借問,嚴師傅住這嗎?」 她側了側身,總算看清來人的模樣。 一位斯文的公子,年紀跟嚴齊下相上下,穿著斜領大袖的衣衫,一看就是個讀書人,還是個有錢的讀書人。 「請問公子有什麼事嗎?」因為男子的有禮,她霎時降低了防備之心。 「我受友人之托,特地來探望嚴師傅。」男子恭謹的微微頷首。 「嚴師傅是住在這沒錯,只不過他這會不在。」她客氣地回道。 「不知道嚴師傅何時會回來?」男子再問。 「恐怕得日落之後。請問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傅時得,來自京師。」傅時得溫和有禮,淺笑中有著不凡的氣度。 餘恩心頭忽然有股不祥的預感。「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不方便讓你進屋。不知傅公子的友人是哪位?」 「羅家莊大小姐。」傅時得的語氣很淡,卻讓餘恩驚嚇住。 「大小姐?」餘恩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采。這個稱呼已經將近兩年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嚴齊不曾提過,而她也故意忽略。 「是的,大小姐婕兒。」 「大小姐現在好嗎?」餘恩笑了下,想掩飾那股沒來由的慌亂。「她應該過得很好的,也許娃兒都生了。」 看來男子是有備而來,不但打聽清楚嚴齊的住處,還知道嚴齊和羅婕的那一段舊時關係。 「婕兒並沒有嫁給知府大人的大公子。」 「怎麼會?」餘恩大眼眨了又眨,無法相信雙耳聽見的話。 每次嚴安和余嬸來探望他們時,都絕口不提大小姐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為的就是不干擾到嚴齊的情緒。 「那在下先告辭,等晚飯之後再來拜訪嚴師傅。」傅時得說著便拱手離去。 傅時得的話飄忽遠去,而餘恩直在屋前站了許久才緩緩回過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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