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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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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師兄這番話,我就放心了。」安慧蓮露出一個比月牙兒還要美的微笑。 「蓮兒。」月光隱隱,他心窩處鼓動著,恪守禮數的他只是勾起唇瓣,給了小師妹一個溫柔的淡笑。 杜宛燕絕不是有意要偷聽他們的談話。 她正在內室整理床鋪,聽見門外有談話聲,於是她走到小廳,沒想到是羅傑和安慧蓮。 她的良心只掙扎了那麼片刻,就隱身在窗櫺邊,將他們的字字句句全聽進了耳裡。 他為何還要四處尋找她? 難道他不知她被囚大地牢的事? 難道這全是羅老爺的主意? 否則他為何要給安慧蓮半年的期限?他大可一口應允了安慧蓮的婚事呀。 種種疑慮在心底蔓生。她本來就是來京師退親的,原該成全他喜歡安慧蓮的心意,但為何她有股憤懣的情緒? 她只是不甘心,她這樣告訴自己;她不甘心自己守了十二年婚約,他卻跟他的小師妹在這花前月下私定終身! 他想尋她不是為了要跟她成親,而是要退掉與她的親事,她該轉身就離開羅傑的宅第,偏偏她腳下像生了根,想走卻走不了。 「小三?」 一道訝異低沉的嗓音喚醒她的呆愣,她看著他,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吞下那欲出口的話。 「大爺。」她恭敬地喊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每次見到她,他心頭總有股異樣感,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我在整理大爺的臥房。」她有些心虛,但還是迎向他探索的目光。 「這不是翠萍在做的嗎?況且這時?」他疑惑,以往都是晚飯前就會整理好。 「我的腳扭傷,翠萍姊不讓我做粗活,要我來整理大爺的房間,我一時還沒上手,所以動作慢了些,請大爺原諒。」她的聲音依舊不懼不怕。 「那整理好了嗎?」 她點頭。「大爺,需要沐浴嗎?我去準備熱水。」 「不用,你不用做這個。」他竟有些不自在。 他不當有跟年輕姑娘接觸的機會,往常姑娘家看到他,別說開口跟他說話了,根本像是見到老虎般躲得遠遠的,就算是小師妹,他也是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能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那我服侍大爺更衣。」她說著,故意將房門關上,然後走近他。 「不用。」他瞠目看著她的靠近,他想後退,但理智告訴他,他是個爺,只有姑娘家怕他,沒有他怕姑娘的道理。 她在他眼前停下腳步,忘了白嬸交代的五步距離,甚至只差一步就要貼上他龐大的身軀。 「大爺,服侍你更衣,本來就是奴婢該做的事。」她察覺他的眼神竟回避著她,難道他是在害羞嗎? 白嬸說他從不近女色,剛剛小師妹對他剖白心意,也不見他有任何親熱之舉,他越不想她接近,她越要挑釁他。 「我從不讓奴婢服侍更衣。」他悄悄退了一步。 「大爺,為什麼?這不是奴婢該做的事嗎?」她故作不解地問。 「小三,你為何不怕我?」 「我該怕大爺嗎?大爺可是小三的救命恩人,我報答大爺的恩情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怕大爺呢?」她淡笑,眸底清澄得如那一彎新月。 她的反問,讓他無言以對,只能沉聲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她回身時,故意讓腳下一扭,尖叫聲從她檀口逸出。「啊……」 在她要傾身摔倒時,他連想都沒想地箭步向前,一手扣住她的纖腰,讓她跌落他懷裡。 她喘著氣,心怦然跳著。他的胸膛果真堅硬如石,撞得她鼻樑又痛又酸,她忍不住輕哼了聲。 柔軟的嬌軀一偎入懷裡,他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只好連忙以雙掌抵住她肩頭,緩緩的推開她。 「你……沒事吧?」當他問出口時,才發覺自己的失言。 見她顰眉、閉眼,痛苦的哼叫出聲,更流出了鼻血,他無法推開她,只好扶住她的肩在椅子上坐下。 「小三,你流鼻血了,我去找翠萍來。」 她仰高頭,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別……大爺……抱我回我的房裡吧。」她只是想試探他,可沒要撞斷鼻樑呀。人果真不能做壞事,這下她的鼻子遭殃了。 見她哀嚎的模樣,他不忍心,只好攔腰抱起她。他不該抱她,這違背了他做人的原則,可是他沒有辦法想那麼多,只能立刻跨步走出去。 依偎在他懷裡,她的眼角泌出了淚珠。他果真如白嬸所說的,是個面噁心善的好人,她十三歲那年怎麼會誤以為他是壞人呢? 若她十三歲那年認了他,她的命運是不是早就不同?或許她已成為他的妻了? 此時此刻,她願意相信,這麼多年來對杜家不聞不問的全是羅老爺的主意,以他的善心,他絕不會放任她流離失所的。 「很疼嗎?」他瞥見她頰邊的淚水。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抱著一個姑娘,她的身體比他想像中還要柔軟,像是風一吹就會折斷似的,她為何能瘦成這個樣子? 走過回廊、穿過月洞門,來到後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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