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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身後事非常繁瑣,除了交由專業禮儀公司承辦外,鄧子弦身為長子,更得一肩扛起所有事務;而陸怡伶卻只能遠遠的站在一邊,因為他身邊站的是相交多年的女友王佳柔。

  王佳柔始終一身黑或白的進出靈堂,並以鄧家准媳婦之姿陪在鄧母身邊,協助招呼前往悼念的政商官員、親朋好友。

  鄧子弦要陸怡伶鎮守公司,為他處理飯店的事務,並與他保持密切聯繫。關於喪禮的細節,他完全沒有讓她參與。

  陸怡伶只能以員工身分,和一群同事前往祭拜,更是只能遠遠看著他,絲毫不敢去打擾他的心情。

  過去已經是甚受媒體關注的鄧子弦,如今更成為媒體想要採訪的對象,只見他在進出靈堂時總戴著一副墨鏡,面容哀淒,神情嚴肅;他完全拒絕採訪,回異於以往的親和形象。

  「鄧副總,可以說說未來的打算嗎?」

  「什麼時候舉行告別式?」

  「決定將鄧總裁安葬在何處?」

  「總裁有留下遺囑嗎?」

  最後,這群白目的記者全被保全人員阻擋下來,鄧子弦才能脫身。

  天人永隔,尤其是在毫無心理準備下,是那樣的令人痛不欲生。鄧子弦只能收拾起悲傷的情緒,因為未來他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在鄧總裁過世後的第四天,鄧子弦終於在接近中午時分踏進辦公室。

  公司裡還有一些重要的事得處理,許多股東派系儘管表面上按兵不動,實際上卻已在暗地裡運作,尤其是掌管財務系統的鄧子豪這一派。

  一看到鄧子弦,陸怡伶再也忍不住相思,立刻跟進他的辦公室,並反手將門關上。

  「子弦……」看著他的憔悴、痛苦和悲傷,她緊緊握住他的大手。

  僅僅四天,他卻是眼白充血、眼眶泛黑、雙頰凹陷。

  巨變實在來得太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別擔心,我可以撐下去的。」他撫摸她的發,看見她眼裡的擔憂及害怕。

  她張開雙臂,用力抱緊他。「你不要再硬撐了,想哭就哭、想叫就叫,我知道那種硬撐的痛苦,你的情緒要適時發洩出來。」

  他也緊緊抱著她。「你放心,我不會倒下的。我是長子,還有媽媽和兩個弟弟要照顧。」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頰,深深地凝視著他。「看你都瘦了,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我爸爸除了高血壓,身體一向很好,為什麼會一下子就走了?我有好多話來不及跟他說,他還這麼年輕,還有遠大的企圖心,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這幾天,他在人前強忍著淚水,負起長子的責任,他的脆弱只能在她面前展現。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吻上那顫抖的唇角。

  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用力打開。

  「子弦,聽說你……」

  悲傷的情緒太濃,鄧子弦和陸怡伶來不及反應,只來得及將唇與唇分開。

  鄧子豪看著那對相擁的身影,從愣住、震驚,慢慢的理出頭緒,接著挑動眉眼,唇角勾出一抹訕笑,嘴裡發出了嘖嘖聲響。

  陸怡伶踉蹌倒退兩步,快速與鄧子弦隔出距離。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跟怡伶的……」鄧子豪那張俊臉上淨是邪惡笑意。

  「不是的……」陸怡伶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無助地看著鄧子弦。

  鄧子弦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臉色鐵青,雙拳握得死緊。

  「子弦呀,這樣不太好吧,大伯都還沒有下葬,套一句古話,就是屍骨未寒呀,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跟你美麗的女秘書搞在一起嗎?」鄧子豪看似一臉哀淒,但拔高的音調卻顯示出他言語的刻薄。

  「我跟怡伶之間沒什麼曖昧,只因為很難過,她在安慰我,你沒看到我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嗎?」鄧子弦咬牙從齒縫間蹦出話來。

  他明白,在這種動盪的時刻,絕對不能再生事,他不能讓鄧子豪有機會去傷害心愛的女人。

  「是這樣嗎?」鄧子豪一臉不信。「之前就有傳言,我本來還不信,看來是真的了。你怎麼對得起佳柔呀。」

  「什麼傳言?」鄧子弦眼神陰暗、語氣沉重。

  「傳言可是很難聽的,說什麼你晚上都會上去十四樓的員工宿舍,然後摸進女同仁房間裡,房間裡還會發出不太好聽的聲音……」鄧子豪說得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其實眼裡全是幸災樂禍。「說的當然就是這位美麗的怡伶的房間了。」

  聽到這,陸怡伶的臉色刷地慘白,小手微微顫抖。

  「子豪,在我爸爸剛過世的這個節骨眼,你是故意來造謠生事的嗎?還是來落阱下石的!」鄧子弦收幹眼淚,氣騰騰的質問。

  「我有沒有造謠生事,就得問問你自己;你腳踏兩條船,幹出劈腿這種勾當,虧你還是外界公認的新好男人。」相對于鄧子弦的嚴峻氣勢,鄧子豪說起話來卻是吊兒郎當,有種輕蔑。「不過,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拒絕這麼美麗的女秘書。」

  「誰都知道我們兩個不合,而你覬覦接班人的位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會說出這種話根本是故意要重傷我。就算我晚上進入怡伶的房間,那又如何?我行得直、坐得正!」鄧子弦說得義正辭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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