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一個麻煩(20)_寒沁

二十

　　「我……我有事要問你。」握緊微顫的雙手，江葦萍提起勇氣說道。

　　「有事問我打電話不就得了？幹麼跑這一趟？要是被人發我和你的關係，影響了我的大計，你擔當的起嗎？」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計畫，即使是他的親生女兒。

　　「可是我打過很多次，你的秘書都說你不在，我想了很久，不得已才決定親自來見你。」

　　「到底有什麼事急著找我？」自從兩年前找到葦萍後，他就一直儘量避免與她見面，女兒的容貌會讓他想起無辜的妻子，勾起他心中的傷痛。

　　「我想知道你把淩昊藏哪去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這是她兩年前才知道的事實，原以為終於可以脫離身陷二十年的苦海，沒想到又跳進另一個痛苦的深淵，沒有情感基礎的父女關係，父親只是個代名詞罷了，她卻要被這層比紙薄弱的關係捆綁，不得動彈，葦萍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哀。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汪仲明瞪眼，喝問道。

　　葦萍招架不了他隱然的怒氣，心慌地低下頭，「我只是想知道淩昊現在的狀況，畢竟他的失蹤，我要負一部分的責任。」

　　汪仲明靠向椅背，雙眼如炬，仔細審視女兒臉上的表情，「你愛上他了，是嗎？」當初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她一驚，「我……我沒有。」她否認，臉上的赧然與驚恐卻出賣了她。

　　「哼！」汪仲明冷哼，「這個結果好像跟我當初要求的完全相反，你忘了你的工作了嗎？」女人一旦跟感情扯上關係，就發揮不了作用，看來葦萍這顆棋子該作廢了。

　　「我沒忘！只是……」只是感情的事不是她能控制的，葦萍說不出口，她轉而低聲下氣的哀求，「爸！我求求你，我只想知道淩昊現在是不是平安無事，只要你告訴我，不管什麼事我都會替你去做。」

　　「哼！淩昊小子的魅力還真大啊！」汪仲明諷道，「葦萍，你別忘了，淩家是我們的仇人，你媽媽的血海深仇還得找他們討啊！愛上淩昊就等於是背叛我，這點的嚴重性你應該非常清楚吧？」背叛他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他女兒也不例外。

　　「我知道，我不會背叛你的。」她臉色一黯，「你是我父親啊！」

　　「虧你還記得我是你的父親。」他語氣稍緩，「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知道淩昊在哪裡。」

　　「你不知道？」葦萍微感訝異，淩玥告訴她淩昊並不在鷹幫，她推想好久，惟一的可能性就只剩父親這了，如果淩昊不在這的話，他會去哪裡？

　　「沒錯，我也在找他。」鷹幫和赤煉盟都不見淩昊的蹤影，他運用各種管道尋找也是毫無頭緒，淩昊像從這地球蒸發了一樣，他一直擔心淩昊會躲在暗處伺機行動，淩昊是個不可輕忽的大敵，眼看自己的計畫就要成功了，淩昊的消失猶如芒刺在背，讓他一刻也不得放鬆。

　　「他到底會在哪兒呢？」她喃喃自問，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現在的他一定不曉得藏身在哪裡，等著要給我來個致命的一擊。」汪仲明看著女兒倒吸了一口氣，「如果你想看我好好活著的話，多探探淩玥的口風，他一定知道淩昊在哪裡。」

　　葦萍搖頭，「淩玥也不知道淩昊在哪，我看得出來他也很著急苦惱。」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淩威一定知道淩昊在哪，否則他就不會故意放出淩昊在鷹幫的風聲，混淆道上視聽，汪仲明陰沉地想，「找機會多套淩玥的話，一定能問出一些東西。」

　　「嗯！」葦萍只能柔順的應聲，淩玥對她那麼好，她卻一直在利用他，她不知道她的良心能再承受幾次的自我譴責。

　　「還有，淩昊如果聯絡你的話，一定要馬上通知我，不要讓我發現你背叛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女兒而手下留情。」汪仲明冷冷的指示，冷血無情才能成就大事，他心早在二十年前妻子死的時候就跟著死去了。

　　「我明白。」這個事實她早就認清了。

　　「沒事的話快走，被人發現就不好了。」聯絡雷鷹遠的時間快到了，手上那批貨他得趕快脫手。

　　「那……我走了！爸，你要保重。」葦萍輕聲叮寧，不敢奢求汪仲明的回應，被父親擁抱關愛的滋味是如何，她想她這輩子是不會知道了，她悠然歎息，由密道離開。

　　幽幽的歎息無聲無息纏上了他的心頭，換來一絲愁緒，「皓雲，我是否做錯了呢？」他遙望天際，回答他的是更深的歎息。

　　「昊哥果然沒失蹤，你們竟然一直在騙我，為什麼？」淩玥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

　　找了淩昊好幾天，搜尋的工作毫無進展，淩玥愈想愈不對勁，第一、淩昊的身手不可能那麼不濟事；第二、獵影堂的效率從沒如此差勁過；第三、他根本找不到一點淩昊在鷹幫的跡象。

　　種種的疑點加起來，淩昊不在鷹幫的可能性如滾雪球般愈滾愈大，促使他決定找父親問個清楚。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呢！」對兒子的盛怒淩威視而不見，「至於為什麼，讓影忍告訴你吧！」他向影忍點頭示意。

　　影忍收到淩威的命令，解釋道：「這是昊少主的指示，他希望這件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所以就不顧我的感受欺瞞我，讓我像無頭蒼蠅一樣拼命找他？！太過分了！」淩玥的頭頂開始冒煙了。

　　「昊兒有他的苦衷。」淩威為淩昊辯解。

　　「有苦衷也不能這樣對待親兄弟，難道我知道了就會破壞他的計畫嗎？」這是淩玥最不能諒解的，竟然這麼不信任他，等他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痛扁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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