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寒沁 > 撿一個麻煩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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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鷹遠率領的鷹幫在三年前迅速崛起,以台中為根據地,向北南擴張延伸,原本與赤煉盟還算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因其利益地盤並不衝突。但不知為什麼,一年前雷鷹遠突然表現出強烈的企圖心,頻頻與赤煉盟搶生意、爭地盤,擺明沖著淩家父子而來,近來更變本加厲,不但偷襲赤煉盟分堂堂主,也多次派人暗殺淩威未果,這次更將目標指向淩昊,欲置之於死地,以期重創赤煉盟,卻未得逞。 那麼到底這個把兩大幫派弄得人仰馬翻的淩昊,失蹤到哪兒去了呢? 耀眼陽光伴隨著啁啾鳥鳴,幻成點點金光灑入窗內,耀武揚威地宣告寒流遠離的好消息。 「嗯……」淩昊輕觸額頭,劇烈的疼痛襲來,令他不由得呻吟出聲。他睜開眼,陌生的影像映人眼簾,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呆愣了一會,昨夜的記憶湧上腦海……「該死!我竟然大意到中了雷鷹遠的暗算,要不是身體突然使不上力,那些人我根本不放在眼裡。果然,葦萍還是脫不了關係嗎?」他眼神一黯,想到那個楚楚可憐、柔弱無辜的身影。「看來我得好好計畫一下,改變這種敵暗我明的弱勢,再把雷鷹遠那只老狐狸揪出來……」 趴臥在床底休息的疾風察覺主人轉醒,高興的站起來輕搖尾巴,用濕鼻頂頂淩昊垂掛在床邊的傷手。 「辛苦了!」他低喃,伸出纏著繃帶的手,贊許地拍了拍疾風的頭。憶起昨夜似乎是有人救了他,槍聲響起之前,他隱約聽到了一聲警告,才讓他及時避開那顆致命的子彈。顧不得全身酸疼肌肉的抗議,他掙扎地坐起身,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傷口也已經過處理,看來真的是有人救了他! 他環顧這個陌生的房間,清雅淡麗的佈置,明確地告訴淩昊這是女孩子的房間,觸目所及皆是粉嫩嫩的鮮綠,讓人仿佛置身于原野中,與盎然綠意為伴,可見這房間主人對綠色有異常的喜愛,可是,主人呢? 淩昊將眸光緩緩流轉,最後將視線定在左前方的電腦桌,一個想法逐漸在他腦中形成…… 「鈴……」鬧鐘鈴聲準時在七點半晌起,依蝶摸索著將嘈雜的來源關掉,昨晚打報告打到淩晨五點,算算只睡了兩個半小時,讓一向重睡眠的她還真有點吃不消,再說今天要連上八堂課,緊接著又要趕去家教,除了吃飯時間外根本沒時間休息,依蝶簡直要發出哀鳴了。 揉揉酸澀的雙眼,睡意尚濃的她,拉緊身上裹著的棉被,從電腦桌前的椅子站起,像只笨拙的企鵝蹣跚地走了幾步,但是一整夜的不良睡姿讓她雙腳不聽使喚,還來不及反應就往前方撲去,對上一對清亮有神的眼眸。對了!她怎會忘了算上這個讓她睡眠不足的最大禍首? 淩昊不敢置信地看著撲倒在他懷中的女孩,各式各樣的美女他見多了,卻從未見過這麼具有靈氣美的,清新脫俗的恰似落入凡間的精靈。這女孩,美在她出眾的氣質、引人的神韻,猶如寒梅初綻,亮眼得令人不敢逼視,深深撼動人心。這樣的女孩,該是纖細柔弱的,但在她的瞳眸中卻有著令人怵目驚心的冷冽。 「你醒啦!」依蝶淡淡開口,為空氣中注人一股寒氣,似乎對自己正半掛在一個赤裸男子的身上一點也不介意。她輕輕起身,將手抽離他微微發燙的皮膚,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身體還滿漂亮的,勻稱的比例,古銅色的色澤在晨曦照耀下閃閃發亮,結實有彈性的肌肉,幾道猙獰的長疤更增添些許野性美,散發致命的吸引力。 「快把衣服穿上吧!」依蝶轉過身,記起昨夜幫他換掉濕衣服的羞窘,白皙無瑕的臉蛋兒不自然地飛上兩朵淡淡紅暈,「烘好的衣服放在枕頭旁邊。」 身後傳來唏唏嗦嗦的穿衣聲,為了消除在身上從未出現過的尷尬反應,依蝶彎下身,撿拾堆在印表機前的報告。此時,疾風走過來,舔了一下她的臉。 「疾風,早啊!」依蝶親昵地抱住疾風的頭,道了聲早,話語十分輕柔,如和煦暖風。她討厭人類,卻樂於與動物親近,尤其是像疾風這麼有靈性的動物。 「你是誰?」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打斷她和疾風的親密接觸。 你是誰?這話應該我來問吧!依蝶轉身,眉一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只是陳述事實,並無邀功意味。 「救命恩人?」躺在床上的淩昊眉峰聚攏,「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是在問他為何不在醫院嗎?她努力咀嚼他的問題,「你身上沒有任何身分證明,也沒有半毛錢,我當然只能把你送到這……我的房間。」跟陌生人講這麼多話對依蝶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她不禁有些氣悶。冷著一張臉,將報告收拾好,八點的課,她也該準備準備了。 看淩昊沒什麼反應,依蝶再好心的提醒他,「你的傷已無大礙,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人了。」雖然要和疾風分別有點不舍,但她不喜歡有人侵佔她的生活空間,一個晚上已是極限,識相一點的就該趕快拍拍屁股滾蛋,她也沒那個好奇心去探聽為何昨晚他會在荒郊野外被一群人圍毆。 咦?怎麼還是沒反應?唱了半天的獨腳戲,依蝶有點火了,感覺怒氣正在融化她冷靜自持的臉孔,她偏過頭,狠瞪了一眼那個死賴在床上的男人,卻聽得一句—— 「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要問的是,『我認識你嗎?』」 依蝶的面無表情正在急速崩潰中,她板起臉,「不!我們素不相識。」心眼兒卻在滴溜溜的轉,這人該不會是腦袋撞壞秀逗了吧?要不然怎會問出這個白癡問題?嗯!看他呆呆笨笨的樣子,可能性滿大的。 「是嗎?那或許我該問的是,『我是誰?』」 鏗鏹!臉部的冷凝瞬間瓦解,依蝶儍眼了。 「哇哈哈哈……」 誇張的狂笑聲回蕩在一方小小的斗室裡,依蝶杏眼圓睜,看著她惟一的好友黎映然笑岔了氣趴在桌上。 「笑!笑死算了!看我倒楣那麼好笑嗎?真是一點朋友道義都沒有。」 「抱……抱歉!」黎映然努力克制自己,「可是真的很好笑啊!你說你撿到一條狗那也就算了,可是撿到一個男人,那可就是天下奇聞了,而且,還是個患了失憶症的瑕疵品。」說著說著,她的嘴角又開始不聽使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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