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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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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像我講的那樣好好的聽他說呢?」家明氣急敗壞地數落她整天在家坐困愁城。 她只是想要弄懂自己的感覺、什麼才是她相信的事實嘛。 只是不想從他口中聽到或許是補償或許是玩弄的答案嘛。 也或許,她就是在等他來強迫她面對現實吧? 聽到冉方晴的回答,雷諾·威登愣住! 「你不知道只要你一句話,就是在天涯海角我都會飛到你面前來嗎?」 「我現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她小小聲地咕噥。 「那就閉上嘴,乖乖聽我把整個故事說告訴你。」 雷諾·威登很「自然」地執起她的柔荑,發現她沒有甩開的意思,心裡的激動幾乎要掩藏不住。他這些天想念她、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的觸感,想念得都快發瘋了! 冉方晴癡癡地望著他那張精緻的臉,她最疑惑的地方——「可不可以先從你怎麼會變成這張臉開始?」 他想了想,還是順了她的意。「要變臉很簡單,整型手術只要肯花錢就行了。」 「整型?你一張臉好好的沒事幹嘛跑去整型?」冉方晴的第一反應脫口而出。 「你以為我願意嗎?」雷諾·威登苦笑著。「前因後果有點複雜,我儘量說清楚,不過我要先問你,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我認識你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這些日子以來對你的疑問又越積越多……」 「就這樣看出來了?」他認識的粗線條冉方晴沒有這麼靈敏的推理能力吧? 「不是我啦!」她扯了半天,結果重點都不是她說的那些。「是家明發現的。」 家明?果然是那個恐怖的女人。「她從什麼地方發現的?」 「牙齒。」 雷諾·威登已經裝上新的假牙,去找徐家明複診的時候卻從沒想過這才是冉方晴能在他開口之前先發現的主因,也沒想到他的牙醫師才是「破案的關鍵」。 冉方晴這一講,他就把整件事連起來了。「她還留著當年幫我做的那個模型?」 「嗯。」冉方晴點點頭。 「沒想到當我決心什麼都不留下的時候,竟是一個不相干的旁人在替我收藏過去的紀念。」他有些感歎似地。 「過去對你來說很不堪回首嗎?」冉方晴有些難過地猜測著,他的過去當然也包括她。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雷諾·威登揉揉她的頭髮。「拋掉所有過去,唯一留下的就是你。我必須這樣做,否則我沒辦法重新站起來。」 「究竟出了什麼事?」她終於對真正的事件過程感興趣了。「你趕快說吧。」 「七、八年前,有一個大學剛畢業、即將要繼承家業的男孩,突然受不了從小到大加諸在他身上的壓力,決定離家出走。」他從最早最早的緣起開始。 「然後你就到臺灣來了。」冉方晴知道這一段,幫他接下去。 「嗯。他在這個陌生的海島很走運地遇上了一個很可愛、很善良的女孩子,他很快就愛上她,很高興知道她也愛他。」 「我們那時候都好勇敢,什麼都沒有考慮就去愛了。」冉方晴其實挺懷念那樣天真傻氣的青春年少。 「那個男孩原本只是想出來散散心,結果因為捨不得他最愛的女孩,他的散心變成離開家整整一年。」 「最後你還是走了。」她到現在還能從回憶中感受到離別時那種深切的痛。 「回到家之後,男孩雖然受到了很多責備,但他的家人還是很順利地依原訂計劃讓他接下家族企業的經營權。」 冉方晴不說話了,專心聽他講她所不知道的事。 「但是男孩溫和的個性,在不講情面的商業戰場上受到了很大的挫折。產業在他手上的第一個月業績下滑了將近一半,家人和企業中的高階幹部都對他有很多意見。男孩一邊苦苦思念著地球另一端的愛人,一邊還要承受每天工作上的壓力,他幾度有放棄一切回到女孩身邊的衝動。」 「你寫給我的信上都沒有提到這些……」冉方晴好捨不得地握握他的手。 雷諾·威登對她笑笑,又繼續說:「心情極度低潮的時候,男孩會開車出去飆一飆,讓速度的快感暫時麻痹他現實中的痛苦。心理上感情和責任兩邊的僵持不下是他主要的煩惱,幾經權衡,他決定放下無緣的愛情,專心在事業上打拚。」 「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冉方晴悶悶的口氣顯示她還是不太樂意。 「寄出最後一封信給女孩後,他難過得又去飆車。在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的情況下,他沒有注意速度猛往上加,結果在環山公路的一個大彎道失速衝撞山壁,他在安全氣囊爆開之前失去了知覺。」 「哦!天哪……」冉方晴不自覺地緊抓住他的手,眼眶已經紅了。 「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他全身上下包括眼睛都被包在密密的紗布中,旁邊的人說他是大面積的三度灼傷,能醒過來已經是運氣。他們說他的車在撞上山壁後翻覆,不久油箱就起火爆炸,救護人員從火海裡把他拖出來。」 冉方晴的手深深掐住雷諾·威登,眼淚已經淅瀝嘩啦地流了滿面。她笨拙地接下他遞過來的紙巾,還是止不住撲簌簌猛掉的淚。她覺得好痛…… 「家裡有錢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派得上用場。」雷諾·威登的語氣帶著不屑的冷哼。「他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健康完整的。灼傷復原得七零八落,其它地方靠昂貴的人工植皮來修復。那段時間他一直在動手術,植皮、失去視力的眼睛動雷射手術,還有整型。」 冉方晴還是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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