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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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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他又開口道:「我看,你還是放棄吧!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密不可分,不是你想破壞就能破壞得了的。」 劉雪盈突然抬起頭,冷冷地道:「我只知道葉大人似乎並未履行你我之間的交易。」 「誰說的?你也看見我剛剛向斷虹求婚來著,只不過是她還沒答應你們就來了嘛!」葉憑風笑了笑,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一次不行就多求幾次,我就不信她不答應。」冷冷地看一眼葉憑風,她低哼一聲,「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是嗎?」看著她挺直的背影,葉憑風哺哺自語,「這次恐怕會是個例外吧!」 「你真的沒事?」躺在床蔔仍不放心地問,舒斷虹心裡迷糊糊地想著,「不是說要子都休息的嗎?可怎麼最後躺在床上的居然會是她呢?」可是,這張床真的好軟好舒服啊……眼睛半合,舒斷虹猛地一驚,睜開眼來,「對了,我記得剛才葉大哥好像跟我說了什麼來著……他……他想要娶我。」 「那是……」夢。剛才還柔聲低語的清秀少年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但終於還是說,「是,他說想娶你。」真是悲哀,為什麼在她面前連句謊話都說不出口呢? 「那不是我聽錯了!真是……」完全沒有發覺少年的自怨自憐,舒斷虹側了側身扯扯他的衣襟,「你說是不是最近又有誰在說那件事,所以他想找個人當擋箭牌呀?可是這兩年也沒聽誰再提那事兒呀!不像那陣子走到哪兒都能聽著你倆的名字。」 低頭看看滿臉迷惑的舒斷虹,魏子都不覺一笑,恐怕她想破頭也不會明向葉憑風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事,就算是他,也沒想到那個驕傲的男人竟會受劉雪盈指使。但最讓他擔心的不是別人,而是—— 他低下頭,手指劃過她翻動的嘴唇,「別管他為什麼,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會答應嗎?」 「說什麼呢?傻瓜!我已經有了你呀!」舒斷虹仰著臉看清他眼中的憂心,沉默了一下,她撐起身摟住他的脖子,「子都,我曾經以為我很喜歡葉大哥,可是他並不是我心裡想的那個影子,不是那個活在我夢裡的人……」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心裡有人。」他不想露出在意的神情,可聲音卻不受控制地又澀又緊。 感覺到與她依偎著的身體變得僵硬,舒斷虹的嘴角微微牽動,一抹笑意悄悄淹沒在唇邊。 她的聲音平緩而又有些迷離,仿佛沉溺於對過去的回憶當中,「我十三歲那年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十五歲時第一次夢到他,他……是那樣的俊美,身上有種我身邊的人都沒有的東西,我想那可能就是讀書人和我們這些不識幾個字的莽夫所不同的地方吧?每次夢見他,我都好開心。我喜歡看他笑,他的笑和師兄們像打雷一樣的笑不一樣,總是淡淡的,好像是春天吹在臉上的風,很溫柔。他看著我的時候,總是那樣笑著,他的眼睛亮亮的,清靈得像是山裡的一泓泉水……他真的是我所見過最好看的人。那時候,我就在心裡想,只要和這個人在一起,不管讓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後來,娘就生了病,死了。沒過多久,爹又讓人告了,武館也關了,爹氣不過一病就沒起來。臨死時叫我進京去找……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這一去就照爹說的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地過了這一生。」 頓了頓,她抬眼看著嘴唇微微張開的魏子都,「子都,你可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知道我心心念念,整天夢到的未婚夫居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時,心裡有多氣。那時候,我真的很氣爹和伯父,他們毀了我,毀了我這一生……」伸手捂住魏子都的嘴不讓他開口說話,舒斷虹深深地望著那雙寫滿焦急、激動和憐惜的眼睛。 「我也想過,如果不答應伯母照顧你,那現在我又會怎樣地生活,可是每次都想不出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我不後悔,這十二年,雖然辛苦,但我仍然過得很充實,因為你是這世上惟一需要我的人,我才能這樣堅強地過著自己的日子,要是你不再需要我……」 不等她說完,魏子都已扳開她的手,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又快又急地嚷著:「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斷虹,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能想像我的生活裡如果沒有你會是個什麼樣子,請你再也不要說離開我那樣的話。」 淚水滑過臉頰,舒斷虹感覺到自己從來有過的軟弱,「我也不能沒有你,子都,你知不知道我再也不能回到從前,在經歷過那樣深那樣久的思念之後,我再也不能做那個疼你寵你的好姐姐。我……我現在只是一個很怕失去的女人。」 不能再以姐姐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看看他去娶別的女人,還盼著他快快樂樂過他的日子,只因為,她終於害怕失去,也懂得什麼是嫉妒。 她,像久久未能開放的花朵終於慢慢地舒展開花瓣。心,不再是困于青澀青春的少女情懷,而是懂得什麼是愛的成熟女人心——就像在春光裡破繭而出的蝶,終於有了自己的翅膀。 指頭拭過她臉上的淚,子都心裡脹滿了一種叫幸福的情緒。心從未如此踏實過,因為從未如此肯定她的心意,「在京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奠拜爹娘,我想他們也會很高興你終於成了魏家的媳婦——我的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他的眼中閃動著光彩,「你看這個。」 「這是……」手指撫過他自懷中取出的熟悉的飾物,她的淚滴在金燦燦的鎖片上。不用細看,她也知道鎖片的背面寫著「長命百歲」,「我沒想到你還留著它。」 「這可是聘禮啊!沒了它我怎麼娶妻呢?」魏子都笑著,用手環住她的腰,「你是我的妻,我的娘子,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就算哪一天我先一步離你而去,我的魂魄也會圍繞在你的身邊守護著你。」因為我們兩個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缺了任何一個,這個生命都只會是一種缺憾。 葉憑風看著舒斷虹,覺得她臉上的笑傻傻的。他不知道是舒斷虹這個人傻,還是所有的女人在某個時候都會變得傻俊的。不過,因為這樣傻傻的笑,她的臉上似乎多了種少見的光彩,整張臉都變得生動對愛起來。 「斷虹,你戴的是什麼?」葉憑風從沒見過她穿金戴銀,對她脖子上的東西更加好奇。 看他一眼,舒斷虹的臉居然紅了,然後低下頭去一聲都不吭。 葉憑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臉上的肌肉都發僵了才終於哈哈了兩聲,「我說斷虹,昨兒個我跟你說的事你有沒有想過啊?」看見舒斷虹抬眼看他一眼,一臉的歉然,他慌忙揮手道,「行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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