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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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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誇讚,寒蟬愧不敢當。」微微衽襝,寒蟬凝神注目,唇邊笑意愈深。 「寒蟬!好名字,只是太雅了反而不符……」朱軒煒笑盈盈地看著她,雖是氣惱,也不得不承認面前的女子確是美麗,清新脫俗如含露白蓮,怕除了寒蟬這個名字再無合適她的了。但心裡怎樣想是一回事,總不能於人前失了面子,尤其是這裡頭還有一個她從來都沒見過的「未婚夫」呢! 寒蟬微笑,悠悠道:「瞧公子這架勢倒不像是來聽曲子的,倒像是來找人的。」 朱軒煒冷冷道:「找人?!寒蟬姑娘除了唱曲好之外莫非還能掐會算?要不然怎麼知道小生定是來找人的呢?」 寒蟬一笑:「聽公子口音是來自京城。今日銷魂閣客人雖多,卻只有冉公子是京城人氏,公子想必就是來找冉公子的吧!」眼波輕飄飄地瞄過去,寒蟬低語:「這千里迢迢,可是辛苦了……」 臉霍地飛紅,不必她說得更明白,朱軒煒已知被她看破行藏。索性揚眉道:「不錯!我是來找冉興讓的,不知寒蟬姑娘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和他在此單獨談談。」 「公子言重了!寒蟬也不過是銷魂閣中的一個小小歌女,怎麼做得了主呢?」寒蟬淺笑,仍是慢條斯理的,「公子若不嫌棄,可與冉公子到寒蟬房中小坐片刻。」 「不必了!」朱軒煒轉過身,寒聲道:「除了冉興讓,都給本公子滾出去!」 好狂的口氣!一言出口,原本瞧熱鬧的人都已怒容滿面。酒宴主人蘇州「織造局」的何大人已沉聲道:「冉公子,這位公子可是您的朋友?」雖敬這冉興讓是未來的駙馬爺,可也不能讓不相關的人如此無禮欺辱呵! 「這位公子……」冉興讓鎖眉相望,仍是一頭霧水。 這相貌俊美的華服少年與他絕對是初次見面,但他身上卻有他極熟悉的錢的味道。人都說商人的眼最毒,他只淡淡掃了一眼,就已知這少年非富即貴,單止這一身裝束便已過三千兩。似這等有錢人豈可不交? 「是!這位公子是在下的朋友。」他奉上最誠摯的笑容,卻得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就是冉興讓?!」斜睨他,朱軒煒微感驚訝。此人倒生得儀錶堂堂,這樣一副好相貌也難怪母妃會看走眼了。 「是!」火氣好像是蠻大的。但他又不認識他,又怎會得罪他呢?不過沒關係,別的他或許沒有,但容人的雅量他總還是有的。何況這少年又是一個有錢人,就算他不尊重他的人,也總得尊重他的錢呀! 「是?你這個混賬東西……」朱軒煒橫了一眼冷眼旁觀的眾人,怒喝:「還不快滾!」 寒蟬悠悠一笑,回首瞧了一眼冉興讓,便帶著樂師們退下。在門前向進來的小英子含笑點頭。她縱是見得多了,也不禁暗暗稱奇。這冉公子看來正經,卻原來是個風流情種,竟招了兩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千里迢迢地尋了來。 這世上的女人呵!癡的,傻的,總是為了一個「情」字。 這世上就是有一些不會看人眼色的人,更有人火大地拍案而起。「好一個猖狂無知的小子,在本官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放肆?!」朱軒煒的聲音可比他清亮動聽。「你是織造衙門的官員?」 「你怎麼知道?」被她一嚇,倒險些被口水嗆了。 冷哼一聲,朱軒煒也不說話,只把小英子一直捏在手上的絲帕扔了過去。 一方絲帕輕飄飄地落在他面前,他只瞧了一眼,立刻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朱軒煒眉都不揚一下,只冷冷道:「滾!」 「是是是……」一疊聲地應著,那何大人已連滾帶爬地出了門。倒叫一干人等看傻了眼,怔了半晌才如大夢初醒般一窩蜂地跟了出去。屋裡便只剩下朱軒煒、冉興讓和冉銀小英子四人。 「你們家主子到底是什麼人呀?這麼大的氣派!」冉銀剛一開口,已被小英子推了出去。「還傻站著幹什麼?這兒沒你什麼事了!」不等主子吩咐,小英子已隨手帶上門。叉腰一站,倒活似一座門神。 冉銀揉了揉鼻子,笑了:「我瞧你還真是越來越像個女人了!」 「要你管!」小英子寒著一張臉,忍不住一雙眼直往屋裡瞄。不知公主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呢? 屋子裡很靜,從別處隱約傳來琵琶聲。 冉興讓自杯盤狼藉中撿起染上酒漬的絲帕,眉頭深鎖,回身看向瞪著他的朱軒煒。他沉吟半晌,然後突然深施一禮。「草民冉興讓拜見壽甯公主。」 這一拜,倒叫朱軒煒吃了一驚。揚眉看他,可也沒打算讓他起身。「你認識我?」 冉興讓垂眉道:「草民雖不是見多識廣之人,但這御用之物總還是認得的。」只這一方絲帕已值百兩,果然還是皇家氣派。 低哼一聲,朱軒煒繞著他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他面前。「你抬起頭來!」 這是一個吸引人的男人。至少他的外表確是俊雅不凡。從他輕皺的眉到他高聳的鼻再到他棱角分明的唇,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會讓女孩子心動。但只要一想到他種種惡劣之處,所有泛上心頭的驚歎皆化作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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