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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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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說謊也嘛打草稿好ㄣㄟ?」她的右舍沒好氣的指著眾人,「喏!你家樓下姓黃,就素偶;你家樓上姓朱,就素她,」指著裘安的左鄰。 「四樓姓楊,今天不在家;你家對面姓張,就素這一位;」指著直點頭的胖婦人,「她的樓下姓焦,全家都嘛去上班了;那個三樓姓吳,就素你眼前的貴婦倫。」 簡介完畢,右舍再指證歷歷的說:「啊你家門牌上明明寫著姓裘,啊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裘安,不素你素誰?」 「對啊!素誰?」眾人立刻怒目以對。 裘安知道再怎麼也辯不過三姑六婆,只得拚命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去叫他別吵了!」 唉!該來的躲不過,她就再去跟他見一面吧! 裘安深吸一口氣,如同上戰場般的在心中喊了聲「加油」後,便挺直腰杆,抬頭挺胸的往樓下走去。 「加油、加油!」身後的加油部隊則用力的替她拍拍手,像是給她勇氣似的。 柳相源一看到裘安出現,立刻奔上前,想將那把鮮花遞到她的手中。 裘安卻刻意閃過,她儘量不讓自己臉上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說:「你走吧!不要在這裡製造噪音了。」 柳相源誠懇的說:「裘安,我要求的不多,我只希望能跟你好好談一次。」 而他會把握機會,將自己對她的所有想法全都攤在陽光下,讓她來決定他倆的未來。 可裘安卻絲毫不給他機會,「我跟你已經談完了,再見,我們不聯絡。」說完,她轉身就往門口走去,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柳相源原本已死的心當下又活了過來,以為自己有了生機,「怎樣?」 「麻煩你別再來這裡製造噪音,我們不歡迎。」撂下傷人的話語,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柳相源滿心的淒苦,「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他喃喃自語,「真的無法挽回了嗎?」他默默的、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裘安卻一上樓便沖到陽臺躲起來,看著柳相源離去的背影,「為什麼現在才說……」她竟又流下淚來,「你不嫌太遲了一點嗎?」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小心翼翼的追求他,戰戰兢兢的討他歡心,更謹慎的將眼中的哀傷藏起來;他卻從不珍惜,那他現在又來做什麼? 不——她不要動心,她不要再讓自己承受那傷人的戀情。 撫著安安的長毛,柳相源疲累的說:「安安,爸爸失敗了。」 「汪——」安安像是替他打氣般的叫了一聲。 「對!」柳相源突然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充滿自信,「失敗一次又如何?國父都還經過十次革命失敗,我為什麼不能再接再厲?」 「汪汪——」安安像是很贊同他的話似的叫了兩聲。 「好!既然今日的A計畫失敗,那明天就執行B計畫。」他信心滿滿的說:「這招十有十一成會成功的。」 說完,他就開始磨起墨,並拿出裁得大小相同的數十張白紙,練起書法來。 裘安從公車上下來,正要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還穿著一套令她很眼熟的運動服。「他怎麼又來了?」 但當他跟她擦身而過時,他並沒有多說一句話。 只是,他做出一個全臺灣的人都應該挺熟悉的動作―― 他兩手各拿著一張白底標語,上面有著黑色的字跡,分別置放在他的兩肩。 兩張標語上分別寫著―― 裘安,我愛你。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裘安簡直不敢置信,他……竟然學人家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當下羞得什麼都沒想,拔腿就往教室的方向奔去,將路人的驚呼聲甩在身後。 好不容易教授開始上課,裘安第一百零八次看向教室外面,確定柳相源並沒有在教室外頭守候,她才稍稍放心。 但才上課一會兒,她就接到一張同學傳來的紙條,她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四個字――「右邊窗外!」 她狐疑的望著傳紙條的張妮妮,看到她以眼神示意。 裘安聽話的轉過頭,霎時運心跳都被嚇停了! 窗外的柳相源仍維持相同的姿勢,只是置於兩肩的標語已換過―― 裘安,逃避不是辦法。 溝通才是你我唯一的道路。 她趕快將頭轉回,假裝沒看到窗外那個人的動作,天哪!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執著了? 可是,傳到她手中的紙條愈來愈多,什麼「柳賜海的創意不錯喔!」、什麼「可喜可賀,你的賜海比較上相」、什麼「要不要叫他去跟正牌本尊討教一下……」看得裘安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好不容易快下課,裘安正準備等一下課,就直接到教務處去辦休學,免得繼續丟人現眼之際,教授已說起題外話了。 「哪個人好心點,去把外面的『賜海』兄請進來表白吧!」 「耶——」全班同學都等著看好戲,當下發出一陣歡呼,「教授萬萬歲!」 班代表立刻義不容辭的奔了出去,準備請那位最佳男主角進來。 張妮妮與江翠蝶分別以擔心的目光看著裘安;而她只能回她們一個「讓她ㄕ了吧」的無奈表情。 不一會兒,柳相源便被請進教室。 裘安只得把身子儘量往下滑,鴕鳥的希望他沒看到她。 柳相源繼續換著手中的標語,卻沒有直接將目光投射在裘安的身上,但他卻不放棄表白的機會,「我知道這樣做給你製造很大的困擾,但是……你當年不也是一樣嗎?」 裘安的心頓時一震,是啊!他現在做的不就是她當年所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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