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樺凝 > 偽裝紳士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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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就不是!」他對她喊道。 「我只是在你面前扮演著小丑的角色,獨自一人演著獨腳戲。多可笑的角色。」第一次,她深深覺得他和她之間有道跨越不了的鴻溝。 她自我嘲諷的話刺傷自己,也刺傷了他。 果真,她對他的愛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她不會告訴他任何原因,她要置身事外,什麼也不想去爭,她早已無力要求什麼。 她不知要如何面對傷痕,只想一人躲在角落舔舐傷口,她不要看見他! 「你不相信我們的愛情?」他壓下游走於癲狂邊緣的心神,冷靜地詢問。 她從黑暗的角落抬頭。 「你什麼都不相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痛心地追問。「你忘了我曾說過愛你?你忘了我們兩人的約定?你不承認你心中只有我?」他只要她一句話。 為何逼她?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啊! 她的眼中含著最深沉的悲哀,她好想回頭,卻發現竟找不到回頭路。 她不要他的謊言縈繞在她心頭,於是她狠心開口,說出毫無溫度的言語, 「是,我從不相信!」她一吼,兩人都愣在原地。 原來一切只是他的自作多情啊!他苦笑。「我……」他竟無言以對。 「你走吧!不要管我,像我這種女人……」她閉起雙眸,封閉自我。 又是一陣靜默,只有她的哭泣聲。 「如果我交出真心,也許就不能斷得那麼自在。」她撒謊,明明已經失了心,卻這樣惡意騙他。 他沒說什麼,只是抬起蹣跚的步履,一步步走出房門,走出她的世界。 安瀚浵無可遏止地痛哭失聲,她感到心好痛、好痛。 她已經成功地將文霨然趕出她的生命,然而,她卻好像失落了什麼。 再見了!她的初戀……是的,她的初戀結束了。 文霨然那晚走後,安瀚浵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足足有兩個月,她躲在房間的一角,默默哀悼他們的愛情。 這兩個月她簡直就像行屍走肉,她企圖將他忘了,卻發現遺忘不了。 她知道的,她會愛他永遠、永遠,但是,他不一定會。 早就將自己的心交出去了,她還能怨什麼?她的那句「不相信」,徹底傷透了彼此的心。 她發現,他就像遠方夜空的一顆星子,難以靠近。她沒辦法瞭解他。 她的痛要如何解脫?難道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這陰霾之下? 其實他愛她,那就夠了,但是為何他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思及此,她不禁又濕了眼眶;他那夜說的話,差點就要融化她心房的一個小角落,但只是差點,不是已經。 她不能再一次接受心傷。 現下,她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日漸消瘦的臉龐看起來毫無光彩。 她失去了他,等於失去了一切,一無所有。 「小浵。」莊築蘋開了門,打開燈。「你這樣對自己,值得嗎?」 她沒有反應,只是兩眼空洞地凝望遠方,沒有焦距,昔日的靈燦大眼這一刻早已不復在,她空有一副軀殼,卻沒有靈魂。 莊築蘋搖了搖呆滯的她。「我知道你受傷了,傷得很深,但這不是你的錯,不幹你的事,你何苦逼自己?」 她緩緩抬起頭。「是你。」 「是我,是我!」她終於肯答話了。「忘掉他對你比較好。」 「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這不可能。 她搖搖頭。「當初就別太認真,陷下去的下場就是這樣。」 「是我的錯,我把他從我生命裡趕出去,是我自己這麼做的!」她吼得大聲,握緊了拳頭。她好後悔,就算他不愛她也好,只要他陪在自己身邊,她就滿足了。 這一場遊戲,她輸得淒慘。 「不是的!對愛情這玩意兒誰也沒有把握,我拜託你,別再這樣下去了,你這樣只會害苦自己。」莊築蘋落下淚,抱著她痛哭。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原來愛情是如此不堪一擊……」她沒有落淚,只是癡癡傻傻地說些顛三倒四的話,她自個兒明白、她淚早已幹,哭不出來了。 「小浵,你何必傷自己?痛苦的不該是你啊!」莊築蘋搖著她纖弱的肩頭要她清醒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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