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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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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合刀……你怎麼會知道?我想好久了……」 「怎麼不知道?」冷峻的表情已經消失無蹤,間禦丞沒察覺自己輕易地被牽動情緒,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這個很貴吧?」她開心地想馬上拆掉石膏下床試刀。 「日本手工訂做,比這支軍用表貴幾倍而已。」他揚了下腕上的表。 「比那只表貴?!那也未免太貴重了吧。」那支軍用表都上萬了。紀忻然訝異地看著他。 「回禮。」他輕描淡寫地回了兩個字,一面不著痕跡的轉開話題。「持有許可證我已經申請了,再過兩、三個星期應該就會下來。」 這個人替你做這麼多事,真的只是為了什麼長輩的約定,或什麼青梅竹馬的情誼嗎? 紀忻然腦海裡忽然閃過車禍前學長跟她說的話,漂亮的鳳眸第一次認真打量起十幾年的舊識,想從那張沉穩冷靜的俊臉看出些什麼。 「送你這個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察覺到她過分認真的目光,閻禦丞心緒微亂,卻不允許自己表現出來,持續以平穩冷淡的口吻告減。 「我已經跟師父報備過了,希望你不會拿它惹是生非……你到底在看什麼?」 那樣不尋常的注視終於擾亂力持的沉穩,他有些惱怒地冷問著。 面對他不悅的口吻,紀忻然卻是毫不動搖,沉默幾秒,才困惑地開口。「閻,你是不是喜歡我?」 「什麼?!」他一愣。 「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不是朋友那種,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她坦率晶亮的黑眸瞅著他,仿佛要穿透那雙偽裝出冷漠的眼。 「你呢?你一直對我很好,是不是因為你也喜歡我?」 她……喜歡他?他壓抑了那麼久的心情,為什麼她卻能毫無顧慮而坦率地說出來? 直視著那張熟悉的漂亮臉蛋,閻禦丞察覺自己的心跳亂了拍,燥熱悄悄攀上俊臉。 「你喜歡我嗎?閻。」等不到答案,她捺不住性子地重複。 「我……」 清冷的黑眸閃過一絲猶豫,別開臉,思緒翻湧無法平息,視線卻不意地看見擱在茶几上的成績單,頓時宛如被冷水潑醒。 是了,他從來不打算留在她身邊不是嗎?他一心想脫離她,然後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嗎?他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自由…… 默然半晌,他終於回過眸,眼神恢復如常的冷靜篤定,淡淡地 給了她連自己都不確定會不會後悔的答覆。 「你想太多了。」 你想太多了。 那日,閻禦丞淡淡拋下這個答案就離開了醫院,沒有再出現過。 紀忻然心裡有些難過,卻沒有認真審視過他的答覆,直至傷癒回家的第一天,她才明白這個答案有多認真。 「我哥最近在跟我爸吵架,煩死了。」一得知紀忻然回家,就連忙跑來避難的閻家老麼,不太高興地抱怨著。 「吵架?他那個人也會跟你爸頂嘴?到底吵些什麼?」她意興欄珊地答腔,一面拿著模擬測驗卷對答案。 「還有什麼,我哥甄試上了,卻是要到南部去念書,我爸當然生氣啦……」閻胤火無聊地在一旁撥栗子。 「南部?」不等他講完,紀忻然挑起秀眉,困惑地從卷紙上抬起頭打斷他。 「閻禦丞不是甄試上臺北T大嗎?」 「嗄?不是啊!他上的是台南C大。」閻胤火這下傻了。「別告訴我,我哥連你都沒講。」 聽見他的確定答覆,紀忻然的臉色頓時刷白,就連他那日的拒絕都沒有讓她像此刻這般的憤怒和受傷。 「喂,紀忻然,你生氣啦?」閻胤火沒大沒小的亂喊,表情卻有點擔心。 「吃你的栗子。」漂亮的黑眸首次冰冷起來,她寒著臉丟下考卷,抓起拐杖往門外走。 申請甄試是去年年底就決定的事,他竟然一次也沒跟她提起,難怪每次她一講到甄試的事情,他總是不太答腔。 他在防備什麼?為什麼要騙她?他們已經認識十八年……十八年了! 怒氣衝衝地拄著拐杖穿過長長走廊和庭院,受傷的感覺卻沒有減少,從心底蔓延直往上竄,氾濫至眼眶,她居然想哭了。 就算她去質問閻又能怎麼樣?他沒有義務承受她的怒氣,也沒有必要跟她解釋所有的事情。 可是……可是他們是朋友不是嗎? 可惡!益發氾濫的酸楚讓她哽咽了,斜靠在走廊的牆邊,她再也找不到藉口前進了。 從小到大,她一直把閻當成最重要的人。 母親的早逝和父親的忙碌讓她的世界裡只有閻的陪伴,她一直深信,就算所有的人都離開她,他也會陪在她身邊。 一起成長、一起學認字、一起在國小畢業典禮上臺領獎、一起擔任國中畢業典禮的致詞代表、一起升上高中,不管做什麼事情,他們總是一起的,就連上次邢烈的事情,她也以為閻只是不苟同她的作為,卻一次也不曾想過,他會決定偷偷離開她。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心臟仿佛被撕裂了。嚴重受傷的感覺,讓她心裡漲滿的怒氣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無力。 為什麼不能跟她講?她不懂。 「小姐。」遠遠看見她的身影,林管家喊了聲。 「有事嗎?林伯?」紀忻然迅速抹去眼眶裡的淚,勉強打起精神。 「小姐……你怎麼了?」林管家一走近,就被她沒精打彩的模樣嚇了一跳。向來樂天派的小姐居然眼眶紅紅的,他連忙關切地詢問。「你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傷口又痛了?要不要給醫生看看?」 「不用了,林伯。我沒事,」她搖搖頭。「有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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