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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用『那些傢伙』來稱呼不太好吧?」紀忻然指出重點。「一直把自己當作例外是沒有用的。」

  「是這樣嗎?」衛逢平認真地檢討幾秒,把削得歪七扭八的蘋果遞給她。

  「這種事不用考慮吧!」她咬了口蘋果,露出率性漂亮的笑容。

  衛學長爽朗無害的外表全都是假像,內在其實不過就是個痞子。

  他所說的「那些傢伙」,正是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五位上屆學長,他們在校時,絕對是關城中學最熱鬧的時代,也是師長們最黑暗的時代。

  教官到現在都還會感歎地說:「跟他們在校的時候比起來,我現在簡直像退休了一樣輕鬆。而且現在的問題學生跟他們比起來,只是不太懂事的孩子。」

  雖然當了他們兩年的在校學妹,卻因為閻禦丞有意無意的隔離,雙方始終沒機會深交,直到幾個月前,她在校外跟人打架時,被衛學長看見,才和他們熟識起來,同時也受他們的影響,奠定自己未來的方向。

  「學妹,這次考得不錯喔。」衛逢平不知何時抽起放在桌上的模擬考成績單審閱著。「依你現在的成績要上我們學校的法律系絕對沒問題,可是也要能夠維持下去才行。對了,你跟閻學弟最近進展如何?」

  「學長,你話題也轉得太快了吧!」她沒好氣地回他。「你根本就是萊探聽八卦的吧?說實話,你跟學長們是不是又打了什麼賭?」

  才認識短短幾個月,紀忻然已經對這幾個學長的個性有了大致的瞭解,他們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打賭,尤其愛賭些芝麻綠豆大的無聊小事,光是她就被拿來開了好幾次賭盤,現在學長話又轉得。這麼硬,怎麼不叫她起疑。

  「學妹,你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想法呢?」衛逢平-臉無辜,仿佛真的受到極大委屈。「學長只是擔心他會影響你念書的情緒,這個星期他來看過你幾次?兩次?三次?嗯……這麼問好了,是單數還是複數?」

  「複數。」還說沒賭!紀忻然好笑地瞪他。

  「這樣啊……」衛逢平看著她搖搖頭。「那還真令人頭痛。」

  顯然是賭輸了。他沉吟半晌,繼續追問。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告白?」

  「這也是你們的賭局之一嗎?」她什麼時候說過要表白了?紀忻然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不是,單純只是關心。」衛逢平義正辭嚴的反駁。

  「那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她聳聳肩。

  「學妹啊!學妹……」

  被看穿了!這可愛的小學妹真是越學越精了,一定是被他那群不正經的夥伴給帶壞了。衛逢平再度把自己排除在外的深思著,眼角餘光不意發現門把動了動,而後那位鼎鼎大名的閻學弟的冷臉出現在門邊。

  「咦,反敗為勝了!」這下變成單數了。衛逢平低聲輕喃。

  「什麼?」紀忻然忙著把手上的果核扔到垃圾桶,沒聽清楚,也沒察覺來人的存在。

  「沒什麼,我該走了。」衛逢平站起身,黑眸閃過惡作劇的笑。「臨走之前,讓學長祝你早日康復吧。」

  語畢,趁她來不及反應,他迅速湊過身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

  紀忻然被嚇了一跳,還沒發難,原本就臉色不豫、站在門邊的閻禦丞進出陰冷怒吼。

  「你幹什麼!」

  「閻?!」原本抓著木劍要砍向學長的紀忻然楞住了。

  衛逢平卻是絲毫無視于對方的怒氣,拋了個帥氣十足的笑容,伸手對紀忻然揮了揮。「改天再來看你,記得念書,不要忘記你跟我的約定喔!」

  拋下這句曖昧十足的告別語,他從從容容地離開病房,留下尷尬的兩人相對無言。

  學長到底在幹麼?

  紀忻然雖然生性聰敏,但在感情上卻還是個蠢蛋,一點也無法理解學長的作為,只是莫名其妙的捂著被偷吻的左臉,困惑地看著學長消失的背影,和一臉怒氣的閻禦丞。

  「住院住得很高興嘛。」他的聲音冷得結凍。

  「誰會高興啊!動都不能動。高興你來躺躺看!」沒聽出弦外之音,紀忻然自然地對著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抱怨。

  閻禦丞伸手抽了張面紙扔在她臉上。「還不擦掉。」

  「不用啦!學長只是碰了一下,沒有口水。」她給了個滿不在乎的答案,又被瞪了。

  冷冷地看了她許久,他才克制住伸手替她擦臉的衝動,抬手把手裡的東西扔給她。

  「給你。」

  「什麼?」反射性接過,不輕的重量讓手腕一沉,低頭看清後,漂亮的風眸閃閃發光。「真的?」

  紀忻然謹慎且難以置信的略拔出刀身,銀亮而帶著森森寒氣的光芒映入眼瞳,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她高興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這是真的!是居合刀耶!」

  「生日禮物。」閻禦丞淡淡回答,看著她眉開眼笑的模樣,緊繃的怒氣稍稍舒緩。

  「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要這個?」

  她既興奮又感動地看了他一眼,再度把視線落回手中的長刀,不停撫摸著精緻的鮫皮劍套,歡欣笑意綻在嘴角眉間,愛不釋手也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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