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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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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意外的一吻之後,儘管兩人表面上已經言歸於好,但對失控的閻禦丞來說,心裡已經起了奇妙而不可逆轉的化學變化。 他明白自己對紀忻然是有好感的,而只要稍一疏忽,那一點點的好感便會化成野火,猛烈而迅速地吞噬他的理智,綁住他的自由。 這項認知,讓他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起她。 而紀忻然雖然個性大而化之,卻也不是笨蛋,幾次察覺他的異樣之後,她就很直接地去問他。 「你最近幹麼老是不跟我講話?」 「有嗎?」視線落在手中的書,閻禦丞連頭也不抬,淡淡答腔。 「你不承認就算了。」.。 紀忻然問了幾次,卻都得不到答案,束手無策之餘,也沒了耐心。 「你悶死好了。」 丟下這句話,她氣衝衝地跑回去做揮劍練習,不想再理他。 之後的日子,紀忻然氣了好一陣子,但也慢慢習慣他越來越冷漠的態度。 而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閻禦丞儘管心裡惆悵,卻也勉強說服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現在不過是提早適應罷了。 沒察覺自己內心的陰冷逐漸鎖入英挺的眉宇,他鬱鬱度過高三上學期,進入高中生活的最後階段,原以為可以一路順遂直到畢業,不過他顯然再度天真的低估了紀忻然闖禍的能力。 星期六的下午,高三下學期的第一次模擬考結束,閻禦丞悠閒地走出考場,準備回家。 由於學弟妹大都已經放學,校園裡人靜聲俏,顯得幽靜,外頭晴空朗朗,微風拂面,時節已經進入初春。 社會組的考試應該結束了吧?低頭看了看手錶,他盤算著。 儘管不再一同回家已經成為近日的習慣,可是總忍不住有所牽掛,十八年的習慣跟一個月的習慣終究有差別。 十八年……閻禦丞想著。明天,就是紀忻然十八歲的生日了。 去年自己生日時,兩人感情尚未「生變」,紀忻然照樣不管他的口味,硬是買了黑森林蛋糕為他慶祝,順便送上難得的貴重禮物——他手上的這支表。 「這種軍用表,限量的,全世界才出產兩百五十支,其中五十只在德國Tiger空軍飛行大隊那裡。」送他的時候,她興致勃勃地解說。「我把今年的壓歲錢存起來,還跟我爸預支零用錢才買到的。」 「送這麼貴的禮幹麼?」他收禮時倒是有點意外。 「因為是你十八歲生日啊!十八歲很重要的,當然要送特別一點的禮物。」她理所當然地說。「效!我跟你說喔,這限量表雖然很珍貴,可是你一定要戴,不要收起來等著生銹!」 想起她的笑臉,嘴角微微揚起,他不自覺地看了眼腕上的表。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生日禮物他早就準備好了,還是特地從日本訂購的,就順便當作是臨別贈禮吧。 從容地走過校園準備回家,經過教學大樓時,忽然聽見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和一聲確認似的叫喚。 「閻學長!」 閻禦丞抬起頭,一排陌生的學弟臉孔映入黑眸。 「是閻學長耶!」人群頓時鼓噪起來。 「有事嗎?」他淡淡開口。 「那個……」 為首的學弟有些猶豫,一旁的同學卻不住催促。 「快跟閻學長講。」 「可是紀學姐跟閻學長不是已經……鬧翻了。」學弟支吾著。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紀忻然怎麼了?」才聽見那個「紀」字,閻禦丞就已蹙起眉,看著這群你一言、我一語的學弟懮心忡忡的神情,心裡隱隱感到不安。 「紀學姐剛在校門口出車禍了。」 「什麼車禍?」收緊拳頭,有一刻,心臟幾乎要停止,他抑制著自己緊繃的嗓立日。「她……還好嗎?」』 「好像有點嚴重,已經被教官送到附近的市立醫院了,我們正要趕過去看她。」 那傢伙……閻禦丞臉色微微一變。 「學長,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學長?」 遠遠地把學弟們的叫喚拋在耳後,閻禦丞才發覺自己早已失了冷靜,快步往校外奔去。 這樣的他,真的可以在十八歲以後完全拋下她,去過他所謂的自由生活嗎? 第一次,他對自己確立的目標有了懷疑。 身體好重,好重,一點也動不了。 「紀忻然!紀忻然!」 是誰在叫她?聲音冷冷的、沉沉的,好熟悉。 一道白亮的光芒從腦海中閃過,她看見穿著國中制服的自己從冰箱門前轉過身來。 「紀忻然,你躲到哪裡去了?」一張俊美的少年臉龐微蹙著劍眉出現在視線內。 「快熱死了。」 躲在冰箱前吹冷風,還是熱得不得了,她拼命用手搧涼,煩躁地撥開長長的馬尾,仰頭灌著運動飲料。 「有這麼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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