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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忻然一楞,反射性地問:「什麼遊戲?」

  「私奔啊。」邢烈隨口答著。「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想拋棄邢天盟盟主的位置吧!」

  令人措手不及的宣告,讓紀忻然錯愕震驚,一時無法反應。

  「如果這樣你也相信,那你真是太天真了。」他嘴角揚著譏諷的笑,似乎嘲諷著她的自以為是。

  「你!」紀忻然只覺得腦子裡亂烘烘的,怒氣翻騰,卻不知道是氣自己多一點,還是他。

  冷眼旁觀的閻禦丞見狀,伸手將她拉至身後,邁步上前,一記重拳打偏邢烈的臉。

  後頭原本快步走來的邢天盟部眾,一見到未來幫主被人欺負,憤怒地一湧而上,迅速包圍住兩人。

  閻禦丞也不等對方動手,俐落的拳頭擊向迎面而來的第一個男人。

  「紀忻然,還不動手!」他將她護在身後,低聲喝令著。

  畢竟他已經認識她大半輩子,自然知道要讓她從受傷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的最快方法,就是打架。

  他刻意將其中一名大漢推向她,她果然反射性地舉起木劍反擊。

  一場毫無目的、純粹發洩的混戰在閻禦丞的故意挑釁下,於是展開。

  夜已深,弦月高掛。

  今晚的忻成山莊仍燈火通明,主屋的大廳裡,氣氛凝滯沉悶。

  「私奔?!你才幾歲居然跟人家私奔!」

  巨大的拍桌聲打破沉默,一名氣度威嚴,眉宇間鎖著淡淡哀愁的男人,神情震怒,責問著表情倔強的少女。

  「要不是田叔去帶你回來,你準備怎麼樣?獨自挑了邢天盟?還是等我這個做父親的去替你收屍?」

  紀天成看著被打得一身狼狽的女兒,既是憤怒又是心疼。

  若非他結拜兄弟田國豪正好在南部出差,及時趕到車站去阻止那場險些驚動警方的混戰,下場會如何實在難說。

  「紀伯伯,是我沒照顧好忻然……」閻禦丞嘴角帶著微微的瘀傷,俊美的面容緊繃著。

  「禦丞,你不用替她說話。」紀天成大手一揮,阻斷了他的解釋。「你從小到大什麼責任都替她扛,我看在眼裡,心裡也明白。忻然這種頑劣任性的個性,誰也管不動。」

  「紀伯伯,忻然只是做事衝動了一點,其實這次的事情不是私奔……」間禦丞試圖解釋清楚。

  「國豪,禦丞也累了,你替他擦過藥就送他回閻家,順道跟閻弟說,我明天會親自向他道歉。」

  紀天成這次鐵了心要管教自己的女兒,但從小看著閻禦丞長大,他知道他一定會袒護到底,索性先將他支開。

  「跟我走吧。」

  田國豪會意的上前握住閻禦丞的肩膀,卻發覺他堅定地站直身子,難以動搖半分。

  唉,怎麼說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禦丞這孩子老是嚷著忻然太熱血、太衝動,卻不知道其實他自己也不遑多讓,一遇上跟忻然有關的事情,就會失去判斷力。

  田國豪見他不肯走,便動口勸說:「禦丞,你紀伯伯有話要跟忻然單獨談談,我們不要打擾他們了。」

  半晌,閻禦丞才點點頭,若有深意的看了紀忻然一眼,期盼她能忍下偶爾發作的倔強脾氣,好好解釋。

  可惜,他的期盼顯然要落空了。

  此刻的紀忻然無暇接收他的示警,腦海裡充斥著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心裡的鬱悶和難受侵蝕了她的理智。

  閻禦丞在火車上的那番話狠狠傷了她,而之後邢烈的臨陣變卦,更是讓她覺得自己像笨蛋一樣,被自己向來所信仰的俠義正直給愚弄了。

  「說吧!你今天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會弄到跟邢天盟的繼位人私奔?」待田國豪帶著閻禦丞離去,紀天成威嚴地開口質問。

  紀忻然緊抿著唇,無意解釋。

  「說話啊。」紀天成被她的態度激怒了,沉聲斥喝。「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她依舊不肯答腔。

  「你不說是嗎?!好。」紀天成重重拍桌,招來管家。「老林,你去給我拿家法出來!」

  「成爺……這不好吧。」忽然被喊住的林管家一楞,遲疑地囁嚅著。

  「家法」其實並不是紀家用來教訓兒女的責罰工具,而是多年前紀天成還是黑道幫主時,用來懲戒不肖手下的短鞭。

  自從金盆洗手後,紀天成就不曾再動用過家法,沒想到今天……

  「大小姐,你、你快跟成爺道歉啊!」林管家不顧紀天成的怒視,慌忙勸說,邊代為求情,「成爺,我從小看著大小姐長大,她直來直往、坦率開朗,性子的確急躁了點,但卻極有原則,就算做錯事情也一定有她的理由……」

  「林伯,謝謝你幫我說話,可是我沒有做錯。」

  紀忻然打斷他,賭氣地開口,心裡猛然生出一股傲氣。沒想到連管家林伯都能這麼信任她,自己的父親卻從進門到現在,只是惡聲惡氣的追問,連一句關切的話語都沒問過。

  「好!很好!這是我紀天成教出來的好女兒。」紀天成氣急敗壞地怒斥著。

  「老林,還不快去給我拿家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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