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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夏永瀧對她的窘境恍若未覺,逕自湊近她的臉頰嗅聞著,像小狗一樣,大掌還不安分地遊移起來。

  「夏永瀧,不要這樣……」反抗的聲音心虛得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這種情節昨晚實在上演太多遍,簡直是老梗了。

  她第一百次企圖撥開他的手,也第N次氣自己對他有了反應。

  「早安,膽小鬼。」夏永瀧惡劣地輕慢低語。

  「我才不是!」裴心恬反駁。她才不是那個要等女生表白才敢上床的人。

  「是嗎?那昨晚是誰一直說不行、不可以、不敢了?」他懶洋洋地調侃。

  「夏永瀧!」耳根子熱辣辣的,她重重捏了他的手臂一下。

  可是他的肉好硬,捏了好像也不痛不癢。為什麼每天坐在電腦前的宅男還會有這種身材呢?該不會是花錢去抽脂整形的吧?

  趁她胡思亂想,不安分的毛手再度成功攀爬上她胸前的柔軟,裴心恬回過神,連忙一掌拍去。

  「夏永瀧,不要再鬧了!」

  「我今天不用上班。」他把鼻尖埋在她的頸窩,張嘴輕輕啃咬著,惹來她的輕笑。

  「好了,別鬧了。」好不容易擺脫他纏人的挑逗,裴心恬拉著被單轉身正色道:「昨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別再玩了。」

  夏永瀧很聰明,所以他聽懂了,臉色瞬間陰沉,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你不想認賬?!」他緩慢的語調,聽來危險得令人神經緊繃。

  認賬?什麼帳?!裴心恬決定傻到底。「那你一個晚上多少錢?」

  「……不好笑。」他陰惻惻地開口。

  「我覺得還不錯。」她努力隔開兩人的距離,越退越遠,終於到了床沿。「那……謝謝你的招待。」

  她總算撈到衣服,準備裹著被單逃走,誰料到竟功敗垂成,不僅再度被撈回去,更重重被壓在那具結實誘人的陽剛軀體下。

  夏永瀧俯視著她,赤裸的身子壓上她柔軟的嬌軀,雙眼也定定的逼視著她,不讓她有分神的空隙。

  「你是什麼意思?」

  「我對你有欲望,很想要、非常想要跟你上床,想要到不行……」裴心恬誠實地說。「所以,我跟你上床,然後就結束了。難道你不是這樣嗎?」她故作輕鬆地反問。

  所有的男人應該都是這樣,樂於擁有不用負責的一夜情。

  「不、是。」夏永瀧的口氣森冷,有如北極冰山。

  裴心恬當下語塞,開始慌了。她想逃,卻被他禁錮在身下,沒地方去。

  「你是處女。」他抬起她的下巴轉向自己,不准她再搪塞逃避。

  「所以呢?那也是我的事。」避無可避,她乾脆反其道而行,死命地瞪著他。「我又沒有要你負責。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先找別的男人再來找你,對嗎?」

  她隨口胡編的假設性情節,頓時讓夏永瀧額上浮現青筋,很想掐死她。

  「不准找別的男人!」

  總會找的,又不是宣示忠貞不二,準備結婚了,只要沒步入禮堂,她總會再找的,總不能因為跟他上過床,就一輩子不交男朋友了吧?

  不過這些話在對上那雙被怒火燒紅的雙眼時,裴心恬就沒膽量大聲說,只能勉強屈服地咕噥著。

  任夏永瀧再聰明,也猜不透昨晚和現在的聚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他只能憤怒又束手無策地瞪視著懷裡太甜蜜可人的小惡魔。

  「反正,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擔心。」深吸口氣,裴心恬故作老練地說出心中演練過好幾次的成年人對白。「雖然昨晚沒有做防護措施,可是我等一下會去藥房買事後藥吃,你完全不用擔心。」

  「裴心恬,你……」她的想法太過前衛,令夏永瀧一時語塞。

  趁他驚愣時,她用力推開他,敏捷地抓著被單逃下床,拎起衣服連忙往門邊退去,就怕再度被擒。

  「往好處想,」退到門口時,她還不忘安慰他,「你不用擔心有天會突然冒出一個小孩認爸爸。」

  同一棟五星級飯店內的總統套房,幾個紅色喜字將房間妝點得喜氣洋洋,顯而易見是間新人房,而昨天才剛結婚的夏茉言和裴仲禮就住在這裡。

  他們中午就要直奔國際機場出國度蜜月,因此用過早餐後,裴仲禮便開始整理行李,還時不時望向縮在沙發上發呆的老婆大人。

  「怎麼了?心神不寧的?」見她愁眉不展,他索性擱下手邊的事,跟著靠到沙發上端凝她。「在想什麼?剛才去找你二哥拿完相機後不悶悶不樂的。」

  「喔。」夏茉言被喚回神,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仲禮,我剛剛好像看到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什麼事?」裴仲禮一手拉過她,自然地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地問,「說來聽聽。」

  「我方才去找二哥拿相機的時候,好像看到……心恬穿著我二哥的衣服,從他房間走出來。」

  「心恬和你二哥?」裴仲禮感到荒謬地笑了。「可能嗎?」

  「真的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的反應大概會跟老公一樣。畢竟,心恬和二哥的個性南轅北轍,就算二哥能忍受心恬三天兩頭上山下海的隨性人生,心恬也不可能受得了二哥整天抱著Apple沉醉的宅男生活。「看樣子心恬昨晚好像住在二哥那裡……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發生了什麼?」

  「有沒有可能是心恬喝醉酒,你二哥只是借她沙發睡覺?上次心恬生病借住你二哥的飯店時,不也是這樣?」裴仲禮怎麼也不相信妹妹的睨光會如此離奇。

  「那時候她是生病,需要有人照顧,可是她現在健健康康,而且昨天這麼多家人都在場,如果喝醉酒,大可以請你爸爸或是我媽媽送她回家啊……不對,她也可以叫我二哥送她回家,實在沒理由……」夏茉言喃喃自語地猜測著。

  「說不定你二哥也醉了,酒駕總是不好。」儘管反駁的理由連自己都覺得薄弱,但要他接受妹妹和那個怪人有「什麼」,還是太難。

  「但我二哥不喝酒的,而且他們沒理由需要睡在同一個房間,他可以幫心恬叫計程車。」夏茉言越想越覺得兩人昨晚一定發生過什麼,然而親親老公的下一句話,卻將她拉回現實。

  「不過……那是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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