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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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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早啊。都這麼早起?」一句爽朗的聲音打破凝滯的氣氛,夏行森似乎毫不受昨晚的事影響,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大家面前。 看見夏行森,溫月伶賭氣故意地再度大聲重複,「爸,我不管,我不要孫念恩在我們家,她做什麼都只會連累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溫鴻泰打斷女兒,揮了揮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可是爸,孫念恩她真的……」父親的反應有別於往常,讓溫月伶困惑又難堪,她仍試著鼓吹,這次卻換來父親聲色俱厲的喝止。 「閉嘴。」溫鴻泰瞪向女兒。「你自己做過什麼事自己清楚。明明知道最近有人要對你不利,居然還三更半夜出去,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如果不是孫念恩說半夜要出去……」見父親動怒,溫月伶嘴硬地想辯解。 「昨晚所有人都看著你拿鑰匙沖出去,念恩是追你才跟去。」溫鴻泰疲憊地揉揉眉心。「之後的事情,我已經看過監視器畫面了。」 「監視器?」溫月伶臉色微變。 「警方昨晚調閱店裡的監視器,已經確定動手傷人的元兇,對方準備對你提出告訴。」夏行森慢條斯理地在一旁加注。 「爸,我不要坐牢……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太多了……」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事都不曾承擔過後果的溫月伶,這次真的害怕了。 「事情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終究捨不得寶貝女兒擔憂,溫鴻泰很快安撫她。 「謝謝爸爸,我昨天真的心情很不好才會一時衝動……都是孫念恩沒有阻止我……」溫月伶松了一口氣,才脫離焦慮,馬上又習慣性將責任往孫念恩身上推。 看著女兒諉過的樣子,溫鴻泰深深歎了口氣。夏行森今天一早就來找他談過,連監視器畫面也準備好,態度積極得讓他有點疑惑,但這小子提出的說詞說服了他。 夏行森認為,伶伶長期以來太過依賴孫念恩,所以輕忽了自身的安全,萬一有一天孫念恩不可靠的時候,伶伶也會有危險。 他原本只是半信半疑,卻在看到監視器畫面後明白了夏行森的疑慮,伶伶做事這樣不顧後果,萬一不是孫念恩幫她擋下對方的襲擊,她早就受傷了。 「行森說的沒錯。」溫鴻泰說道。「確實都是念恩的錯。」 孫念恩垂下頭,準備承受早已習慣的責駡,只是沒想到這次夏行森竟也贊同,讓她心裡有點莫名的難受。 「是啊,要不是她惹我心煩,我昨天就不會喝那麼多酒了……」溫月伶見到父親再度站在自己這邊,連忙加油添醋道。 「不,她錯在替你扛了太多事情,所以你永遠都長不大。」溫鴻泰嚴厲地打斷女兒。「你說的沒錯,你已經不需要念恩了。」 「嗄……」溫月伶對父親反常的態度感到錯愕。 從小到大,她說了幾千幾百次討厭孫念恩、不要孫念恩跟著她,總是徒勞無功,沒料到這次父親竟然贊同了。 「以後進出不用念恩陪你了,彭叔會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溫鴻泰果斷的下決定。「念恩以後就專門處理公司的事情,你也可以不用整天面對她。」 溫月伶一時語塞了,而孫念恩也是一臉愕然。 「念恩,這幾年辛苦你了。」溫鴻泰簡單一句話,解除了孫念恩多年來的任務,他揮了揮手。「準備上班吧。」 人是一種習慣的動物,而習慣來自於造物者所賜予的求生本能,再怎麼險惡的環境,人類都必須訓練自己適應才能存活。 這十幾年來,孫念恩已經被訓練成溫月伶的保護者。 她並非心甘情願這麼做,但這已經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溫鴻泰解除了她的任務後,她突然變得沒有目標,從前她未曾想過人生會奢侈到有屬於自己的時間,現在這些失而復得的時間,卻變得龐大空虛。 週五的晚上處理完公事,孫念恩不再需要戒慎恐懼地守候在溫月伶身邊,或守在大廳以防溫月伶臨時出門,她在房間裡上網閒逛了一陣後,決定去後院走走透氣。 溫宅是個山莊式建築,溫鴻泰又性喜氣派奢華,因此發財後,自然不會屈就住在小門小戶。他買了大片土地,蓋起屬於自己的莊園,歐式庭園風格卻任性添置了中式的小橋流水,是主人對品味的霸道之處。 孫念恩鮮少有機會到後院,因為溫月伶從來不喜歡花草樹木,她自然也跟著無緣造訪。 她換上輕便服裝,安靜走過長廊,終於踏出溫宅來到了院子裡。 說是院子,不如說是個小公園。 溫鴻泰顧了全職園丁無微不至地照顧庭園,小徑兩旁的矮灌木叢修剪整齊,就著月光和小燈,她走進了夜晚的花園。 微涼的空氣中浮動著些許濕氣和桂花香氣,寧靜中,隱約聽得些許蟲鳴。 她深呼吸一口氣,擷取大自然的氣息和能量,這些青草樹木的氣味那樣熟悉,童年時的記憶悄然浮出。 許多個夜晚,她和友伴們相偕在夜裡的山中看螢火蟲、找青蛙,或做各種無聊卻又有趣的小事。 長久以來,她第一次因為童年的記憶有了笑容。 「念恩。」 一道溫柔清澈的男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頭,夏行森站在幾步之遙,那雙桃花俊眸正帶著笑意看向她。 「你改稱呼了。」不再叫她念恩小姐。 不知道是因為黑夜還是大自然的氣息,她變得放鬆沉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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