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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只見他終於肯搭理那位藉口來幫忙,其實是黃派人馬派來探風聲的大老,開口講了一句話,「我明天就去辦退黨。」

  同一個地方待太久,他已經厭倦了,也該是時候離開。

  話說完,也不理會彼端叫嚷,他逕自合上手機扔到一旁,攔腰抱起那個欠他很多的小女人,大步走回房間,將她扔在床上,一面解著扣子,一面將修長結實的身子壓上她。

  「啊,不行啦!」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伸手推拒。

  「為什麼?」公獅子的欲望被阻擋,顯得不太高興。他眯起眸,不滿地問著,「你那個才剛過。」

  「不是啦!」他這人怎麼這樣!她尷尬地朝他伸出閃亮亮的水晶指甲,「這樣不行。」

  「為什麼?」他挑起眉,這次多了點興味。

  「會……會抓壞。」幹麼要她解釋啊!她又不是故意每次激情的時候都忍不住抓上他的背……

  「很簡單,」關本律笑得很陰險,伸掌將她雙手固定在頭頂,再度壓上她,「這樣就沒問題了。」

  雖然關本律有意低調行事,但跑政治線的記者們太注意他了,根本不可能放過他要退黨的消息,於是事情一鬧開,他的手機就沒停過。

  其中不乏黨內高層想召喚他回去再協商,友党幾個派系也紛紛示好,而雜誌記者更是想深入專訪,甚至還有民間團體想請他去當顧問,最後連宿敵朱慎朗都打了電話來。

  「這次你做的事情實在不太像你。」既然是宿敵,朱慎朗講話也沒在客氣,「不過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我們黨部也是會勉強接受你的。」

  對於這種不怎麼誠懇的要求,他的回應當然是冷冷的電回去。

  只下過既然連不可能的人都打了電話來,他的家人自然也紛紛來電關切。

  大哥率先打來,暗示他不要回來搶位子,小弟跟進,只不過是拜託他趕快回集團救火。

  而殿后的,當然是他那位頑固的父親,不過稀奇的是,父親並沒有趁此機會老調重彈地叫他回去繼承家業、不要再搞政治,只是跟他約了時間吃飯。

  雖然跟父親的關係不親密,但他倒不會大牌到連父親約吃飯都推掉,只是當日人到現場後,才知道這場飯局竟是相親宴。

  而相親對象,卻讓關本律啼笑皆非。

  「林小姐是你林伯伯的二女兒,剛從紐約念書回來。」關父介紹著。

  父親口中的林伯伯正是友党的創党元老,開會的時候碰過幾次面,家世背景絕對政治味十足,跟父親向來不沾染政治的立場完全背道而馳,這次觀念大逆轉,想必是找了條有利可圖的路子。

  「年輕人這樣很好,不分黨派,只做對的事情,這風骨我很欣賞,我最近也看了幾份從前你草擬的法案,跟我本身的理念也很相近,所以就請你爸爸幫我約你出來,剛好我女兒也回國,就順便一起吃個飯。」林前輩講得眉開眼笑。

  但關本律不是笨蛋,當然知道這位前輩想的是利益性聯姻。

  他在政界資歷雖淺,可也有自己的影響力,形象還算不錯,如果聯姻成功,對於林前輩在所屬派系的地位會有助益,而他自己也可以借由聯姻,得到新的政治資源,這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他向來覺得結婚不是什麼好事,唯一能將他綁入婚姻的,只有一個可能——婚姻可以帶給他足夠的利益。

  儘管衡量這段婚姻促成所帶來的利益頗有價值,但他現在卻是興趣缺缺。

  老實說,他已經厭倦了政治圈。

  既不準備往幕前走,幕後的工作也逐漸感到沒意思,加上幾條有興趣的法案這幾年也在他的推動下陸續通過,實在不太有值得留戀之處。

  再說他現在日子過得很好,固定在國外的投資一直都有不錯的成績,多年來贊助好友卓照時進行的一項科技研究也有了突破性的發展,他的研究已經申請專利,兩人成立多年共同掛名的公司日前在業界大紅,即將正式掛牌上市。

  他現在就算收手不問政界事,回頭走管理本業經營公司,也絕對沒有問題,甚至更輕鬆、更得心應手,所以他並不打算認真看待這場相親。

  兩位長輩似乎覺得小輩們都有點少話,於是故意找了藉口一同離席,留下完全不熟的一對男女對坐。

  「關先生,我拜讀過您幾篇關於財金法案的文章,對您的見解頗為欣賞。」林家小姐講話非常官腔。

  「過獎了。」

  接著,林小姐話鋒一轉,卻帶到了別處,「我想關先生是個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我對這場相親也不感興趣。」

  「有什麼好提議?」看對方很直截了當,關本律也不拐彎抹角。

  「我想跟關先生做個交易。」林小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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