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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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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瞞你們什麼了?」 「當然是你和趙先生的事!你從小就這樣,什麼都不跟家裡說……」 「等一下!」我「豁──」的站起來,伸手扳過他的肩膀。「趙文卿,你到底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把我們訂婚的事告訴了伯母。」 「訂婚!?」 「你忘了嗎?」 他又露出那種自信滿滿的笑容。「我是你的未婚夫。」 夜幕降臨。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原以為躲來香港就可以了結一切,原以為日子會按部就班的過下去……可事實並非如此。四個月未必能炒熱一支股票,卻足以改變一個人。 翻身下床,我悄悄摸進客廳,取出酒櫃裡的Martini為自己倒上一杯。夜色如水,倚窗獨酌,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香港是個不夜城。喧囂的街道,有車聲,也有人聲……驀地,我仿佛捕捉到另一種聲音……呼吸? 「誰?」 嘴唇被捂住的同時,一種熟悉的味道包圍了我。 時間仿佛在刹那間定格,直到一股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在我耳垂上。 「你又把酒弄灑了。」他取走我手中傾斜的酒杯,將我的身體扳轉過來,帶笑的目光落在我臉上。「這是我帶來的酒,怎麼不叫我一起喝?」 我別開視線,盯著黑暗中無形的一點。「我喝酒是因為睡不著。」 「這麼巧,我也是。」 「整瓶都給你,我去睡了……」 他一言不發的跟在我身後,一直來到我臥房門口。 「已經很晚了。」 我提醒他。 「我知道。」 「客房在隔壁。」 「我知道。」 「你別想趁我開門的時候鑽進來。」 「我知道。」 「那……晚安。」 「等等。」 「還有什麼?」 「晚安吻。」 我想,吻就吻吧,否則還不知要耗到什麼時候。於是我閉上眼睛,視死如歸的等著他吻。等了半天,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我睜開眼,發現他正出神的盯著我胸前。 壞了!我慌忙伸手去遮。他僅用一隻手就攥住我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探向我睡衣領口,輕輕勾出一樣東西。 菱形的金屬墜子平躺在他掌心,閃著銀光。 「明明不想忘掉我,為什麼要逃?」 「你少自作聰明……」 「子鵑!」 「你小聲點兒!會吵醒我爸媽的。」 「你怕?我不怕。你不解釋清楚我就不放手!告訴我,為什麼不辭而別?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 他越說越大聲。我無計可施,一仰頭吻在他唇上。 這招成功了,卻也點燃了蟄伏已久的渴望。 原來,一個火花般的吻也可以牽動全身。 昏昏沈沈的,我搞不清自己如何進了臥房,如何上了床。衣衫剝落的時候,我雖然拾回一些清醒,卻沒有喊停。因為,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我──我是多麼想他…… 天沒亮我就醒了。醒得很突然。 因為我是枕在他胳膊上睡的,這麼一動,他也醒了,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摟緊我的身體,接著扭亮檯燈。 我騰出一隻手,把滑至腰際的被單拉到胸前。 「你害羞?」他的口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我懶懶的靠在他胸前。「展示身體和做愛是兩回事,我的身材沒什麼看頭。」 「我學過藥膳,幫你補一補?」 我笑出聲來。「那不是委屈你大顧問了?」 「顧問的職責是……」 「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我打斷他,輕輕喘了口氣。「你幫過我的,我都記得,可我不能留你……」 「為什麼?」 「因為趙文卿不是我一個人的顧問。」耳畔傳來無比清晰的心跳,震動著我的身體,可我還要說下去。「我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已經夠了,我不想奢求更多。你該回去,回去幫助那些比我更需要幫助的人。」 沉默良久,他低頭吻了吻我的臉。「你真偉大,可我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 「我還有工作要做。受人之托,衷人之事。」 「你真是來辦事的?」 「你不相信?」 「也不是……算了,不說這個。現在幾點?」 「不到六點,怎麼了?」 「沒怎麼,我不睡了。」我扳開他的手,下床揀起睡袍披在身上。「待會兒東京股市開盤,你幫我看看?」 「你不是不用我幫忙了?」 「現在情況不同。既然你不是為我留在香港,我也沒理由放著這麼好的顧問不用。」我坐在梳粧檯前將長髮挽成一束,突然對上他鏡中的視線。「為什麼這麼看我?」 「我明白了……你在追求一種平衡。」 我故意不去看他藏在笑容下的篤定與自信。「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也罷。」他起身套上長褲,走到我身後。「你看看,鏡子裡有什麼?」 「一對剛剛下床的男女。」 「不準確。應該說是一個可憐的男人和他努力了一整夜卻仍然得不到的女人。」 「你太抬舉我了。」 他拿起我的口紅,在鏡面上寫下一個「12」。 「這是我計劃留在香港的時間。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 「讓我追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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