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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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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瞭解市價,若按月租五百來算撐死給你一百二十五。」 氣氛有點兒僵。 他兩臂環胸看進我雙眸,我也昂首挺胸迎著他的目光,直到他發出「嘖」的一聲。 「如果你出一百五我可以讓你包伙。」 「成交。」我拿起皮包轉身走進客房,隔著門板告訴他,「我累了,今晚別來吵我。」 趴在床上,我疲倦至極的閉上眼睛。體內的酒精終於發揮出應有的功效,我很快便沈沈睡去,墮入一個沒有夢的世界……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仍是趴在床上,連姿勢都沒變。陽光從窗口射進屋內,把床單和地板染出明亮的金色。 幾點了?我抬起手腕,集中了一下精神才讀出時間──七點四十五。 還好是禮拜六,不用上班……我打著呵欠坐起來,伸伸胳膊,轉轉脖子,捶捶腰板,最後「撲通」一聲跳下床,走到門邊…… 「哇──你嚇人啊!?」我握著把手倒退半步,瞪著門外只穿了休閒褲而上半身打著赤膊的男人……還有他舉起的拳頭。「幹嗎?大清早就想打人?」 「原來你已經醒了。」趙文卿笑得十分從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我。「早安,我只是想敲門而已。」 「哦……那你現在不用敲了。」我幾步沖過他身旁,突然有些遲疑。「衛生間在哪兒?」 「廚房隔壁。」 「謝了。」我逃也似的鑽進衛生間,靠著毛玻璃門長長籲了口氣。 說真的,雖然我很清醒,也明白這裡不是自己的公寓,但一大早就有穿著如此清涼的男人出現在眼前……衝擊還是很大的。 身後又傳來「扣扣」兩聲。 「牙刷就擱在洗手臺上,壁櫥裡有乾淨的毛巾。」 我伸手擰開水龍頭,讓「嘩嘩」的水聲代替回答。 鏡子裡的我,長及肩的頭髮只有些微散亂,上下兩件的粉藍色套裝上也沒什麼皺痕──這都要歸功於我良好的睡姿,若是換了阿蘭絕不可能如此…… 哢!為什麼又想起那個傻丫頭?就算她再不懂得照顧自己……也已經不關我的事了。自有人會把她照顧得好好的……十年來照顧兩個人的習慣一下子變成只需打理自己……我看著鏡子,看著鏡子裡一身精明幹練仿佛從未嘗過失敗的都會女郎,自嘲般的笑在唇角蔓開。 算了,光替自己操心的日子也不錯。梳洗後吃點兒東西,再上街買些必需品,回來洗個澡,看財經新聞……我邊刷牙邊計劃,很快將時間排到晚上十點──看新聞,做健身操,洗澡,睡覺。而這些計劃內,並沒有打電話回公寓報平安。因為我不想,也沒這個必要。 走出衛生間,我第一眼看到廚房餐桌上飄著熱氣的咖啡,第二眼看到流理台前背對我的趙文卿。他聽到動靜,轉身把一盤吐司擱在桌上。 「趁熱吃。」扔下這三個字,他又轉過身去。 我拉開椅子坐下,拿起一片吐司聞了聞。 「我只吃全麥的。」 「這個就是。」他頭也不回的說。 「你在做什麼?」我有些好奇,把頭探了探卻什麼也看不到。 「做便當。」 「誰的?」 「我們的。」 「我們?」我愣住。「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搞錯,是你同意和我包伙。」他突然回頭沖我笑了笑。「我對包伙的定義就是這樣。」 「什麼這樣?」 「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他轉身坐下,將一個保鮮盒擺在我們中間。 這是……吐司全餐?開什麼玩笑!? 「別告訴我你想去野餐……不,我只是隨便說說!Oh no……」 他居然點頭……我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把一片吐司塞盡嘴裡大嚼特嚼。突然發覺他正審視般的盯著我。 「看什麼?我吃相很難看嗎?」 他笑著搖了搖頭。「你儘管吃,別客氣。」 「誰跟你客氣?再給我一杯咖啡。」我把空杯子推給他,又拿起一片吐司。 「別急,我們遲點兒出發也沒關係。」 「出發?去哪兒?」 「去野餐。」 「去野餐的是你!」 「是我們。」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我氣得差點兒拍桌子。「別再自以為是好不好?我知道怎麼計劃自己的時間,用不著你來替我安排!」 「你計劃好了?」他兩眼一眯,像是在盤算什麼。 雖然那個表情令我有些緊張,口頭上卻不能退縮。 「是的,我已經計劃好了!」 「很詳細?」 「當然!」 「沒有絲毫疏忽?」 「請相信我的專業能力!」 「我相信,但是……」他微微搖頭,發出惋惜的輕歎。 「還有什麼可『但是』的!?」 「計劃得過分周全的生活,不會少了驚喜麼?」 我愣在當場,喉嚨像被魚骨卡住似的,一句話也答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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