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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她語無倫次,口不擇言,也沒發覺他的臉色正一分一分陰沉下去。直到她憤怒的小拳頭就要砸在他身上,他伸手將那兩隻不具威脅的手腕同時鉗在掌中。

  「你放開我!我再也不相信你,再也不讓你利用了!你讓我走!讓我走!讓我走!」她的喊聲裡有了哭音,眼圈也開始泛紅。可不管她怎麼掙,他就是不鬆手。

  「你真以為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麼?」他一使勁兒將她拉近自己,灼灼的盯著她。「經過昨晚,你還認為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麼!?」

  她愣住。他在說什麼?他……在暗示什麼?

  「你喝醉了。」他提醒她。

  「我……我相信你不會對一個醉得不醒人事的女人有興趣。」她吞了口口水,感覺以最快的速度在身體裡走過一遭,似乎……沒什麼異樣……

  「我該謝謝你的信任麼?」他冷笑。「沒錯,昨晚的確沒發生什麼……」

  呼……她松了口氣。

  「但不代表現在不能發生!」

  毫無預警的吻住她,他順勢將她壓在身下,右手仍緊緊鉗住她的雙腕。

  不知名的憤怒灼燒著他,像是要燒光他的理智。

  無視身下驚恐的抗拒和嗚鳴,他肆意品嘗她的甜美芳唇,愈吻愈深,用颶風般的熱情逼她回應。

  欲望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他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渴望她……她是他的……他的Ruby……

  當他的手探人那件礙事的大T恤,摸索著將下擺一點一點撩高,並試圖給她更深的愛撫時,唇上的一股刺痛阻止了他的動作。

  半撐起身子,麼指從唇上抹過,鹹鹹的血腥味漫進嘴裡。

  她眼裡有淚光,唇上有一點觸目的鮮紅,和他麼指上殘留的顏色一樣。

  「為什麼你要這樣……你非要我恨你不可嗎……」她的聲音裡少了憤怒,只餘下苦苦的悲傷……

  是的,苦苦的。

  他該死的究竟在幹什麼!?

  她並沒有哭出來,可那些懸在眼眶邊緣的淚水卻像針一樣紮進他心裡。

  她也沒有像平時那樣給他一頓痛駡,可他卻覺得自己比混蛋更混蛋。

  鬆開她的手腕,他想將她的淚掬進自己手裡,就像昨晚一樣……可指尖才碰到她長長的睫毛,她卻突然瑟縮了一下,頭歪去一邊,雙眼也緊緊閉上。

  她……在怕他……

  三個沙啞模糊的字從他嘴裡緩緩飄出來。

  「對不起……」

  也不曉得她聽到沒有,他一拳捶在地板上,接著一躍而起,頭也不回的走出客廳。

  走進主人房的浴室,他將花灑擰到最大,讓一蓬冷水兜頭澆下,讓水聲沖進混亂的大腦,也讓燃燒在身體裡的火焰一點一點熄滅……

  可惡……又一記重拳捶在大理石牆壁上,發出「碰——」的悶響……

  很久之後,他拉開浴室門.看向空蕩蕩的客廳。

  他的T恤留在沙發上,疊的很整齊。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只少了一個人。

  Ruby走了。

  整整三天,方如沒回自己的小公寓。

  她逃回兀蘭的父母家,躲進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小房間。除了飯照吃,水照喝,小說照看之外,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訪客不見,電話不接。

  第四天傍晚,方家上下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乎,每月一度的家族聚會在方媽媽幾通電話下提前兩天召開。

  列席會議的還有個不屬於方家的人——童心嬡。

  換個說法,她亦是這次會議的顧問兼發言人。

  坐在方家的客廳裡,六雙眼睛將她團團圍住,十二道目光傳達了各自的擔憂。

  「我說心嬡啊……」

  「伯母您放心——」心媛高舉右手攔下方媽媽的問題,深吸一口氣。「我以我未來二十年的演藝生涯向您保證,方如和溫老師交往順利,愛情之路暢通無阻,開花結果指日可待。」

  「那為什麼她這兩天……」

  「方大哥你多慮了——」心嬡又舉高左手把方博的問題擋在半路。「情侶之間小吵小鬧實屬正常現象。有道是『小別勝新婚』,短暫的分離只會讓小兩口今後的感情更加如膠似漆,甜蜜上天堂。」

  「我覺得心嬡的話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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