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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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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麼?」她眨眨眼。「我勤于練習,進步也是當然的。」 他轉過身,一臉嚴肅的注視著她。 「你的信我都留著,一封也沒丟。」 「真的!?」她眼裡綻出喜悅的光芒。 「我打算湊夠五百封……」 「嗯嗯?」 「然後出一本亂用成語的反面教材。」 她會給他怎樣的表情呢?他很期待。這樣做或許很不厚道,可看多了她的古靈精怪,誰都會好奇的吧?沒道理只有她給他意外、驚嚇、兼心率不齊,他偶爾也有權看一下她不設防的模樣,是不是? 「親愛的,假如你真的這麼做……」 「嗯哼?」 「版稅算我三成就好。」 噗—— 他要重複他三年前說過的一句話——在某些方面,他的確贏不了她。 他認了。 左手伸進西裝口袋,他又一次握住那只小小的玻璃盒子。 「生日快樂。」他說。 莫曉惠歪頭看著他。她的視線從他臉龐滑過,一路向下,最後停在那只隆起的西裝口袋上。 「你藏了什麼禮物?」她探著頭問。「為什麼不拿出來?」 玻璃盒在掌心翻轉一圈,又一圈,卻沒有拿出來的意思。明明是他的手,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將他的指令拒之門外。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誤解了他的猶豫。 「我猜錯了?沒關係的,又不是非要禮物不可。」她又一次勾住他的手臂,拖著他往前走。「親愛的,還沒到十二點,你還有補救的機會。」 「補救?」他不明白。 「跟我來就是了。」 轉過街角,她停在一家冰店門前。 他看著招牌上醒目的圖案,心裡湧起溫暖的感覺。三年時光在這一瞬間染上了透明的顏色,將他的心緩緩融化。 他讓她在路邊等著,出來時將一支草莓冰激淩蛋捲交在她手上。 「只有一份,我沒錢了。」 「怎麼又沒錢了呢?」 「買西裝花光了。」 她同情的點點頭,將冰激淩蛋捲吃掉一半後還給他。 「這半給你,不介意我吃過的吧?」 「怎麼會呢。」他接過,毫不猶豫的丟進嘴裡。 她「咯咯」的笑,笑彎了腰。 「沒想到你的嘴可以張那麼大!」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說。 「有那麼好笑?」 「哦是的,我還從沒見過有人一口吃掉半個。啊,那兒粘到了……」她的食指從他嘴角抹過,再塞進自己嘴裡,輕輕吮了一下。在她做來如此自然的舉動,卻又一次害他心臟狂跳到不能呼吸。 「豬(知)豆(道)偶(我)在想熟(什)麼?」她吮著食指問,吐字有些含糊。天真的模樣仿佛回到從前。 他僵硬的搖頭,語言功能持續障礙中。 「我在想,要是我沒去美國的話,現在會怎樣呢?」 要是她沒去美國的話…… 「你會不會闖入我的剃度儀式,和師父打一場之後把我搶走?」 蝦米? 「你會抗拒和光頭的女孩交往嗎?」 「……你在說什麼夢話?」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皺眉道:「不要做這種無謂的假設。」 「假如這是真的呢?」她緩緩攥住發稍,用力一扯。 ……這是真的。 「你的頭髮……」 「在這兒。」莫曉惠把手舉高。長至腰間的假髮在她手中晃動。 「可是剛剛還在你頭上……」 「所以才叫假髮嘛。」 「你的頭……」 「很光滑的,想摸摸看嗎?」她拉起他的手擱在自己頭頂,仿佛沒發現這只手的主人已經化作一尊石像。 誰能告訴他,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親愛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光溜溜的腦袋在他手心裡蹭來蹭去,活像打過蠟似的。「你會抗拒和光頭的女孩交往嗎?」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說得更準確些,在這種情形下,他實在很難再思考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五分鐘?還是五個小時?他總算平順了呼吸,從視覺衝擊導致的精神休克中恢復過來。同時,他發現自己非常、非常、非常火大! 「為什麼把頭髮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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