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華伶 > 金主請上座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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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再睜開眼,抿了下嘴唇,嘗到鹹味,幾乎頓了數十秒,連她都以為自己放棄的同時,她的手已經撥下一串號碼,然後是電話鈴聲迴響在耳際。 「……喂,匯准安則行,請問您哪位?」另一端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聽得出來是剛從睡夢中驚醒。 「我是克莉絲汀。」 聽到來人的名字,安則行的語氣明顯不再客氣,「有什麼事?」 「到凱來飯店五一六號房,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不等他回應她即掛下電話,同時任手機滑落到地上。 是的,這是他想要的,那麼自己想要的又是什麼?她迷惘了,她不再清楚的知道。 以往想要的都好似跟著流出的淚一同蒸發,留在心中的答案是一團迷霧,將她包圍、籠罩…… 一切就好像曲終人散,她又成了孤零零的克莉絲汀。 結局像往常一般轟動全場,演員安則行照著劇本怒氣衝衝的跑來興師問罪,而她,演員克莉絲汀則是克盡職責的扮演著受害人的角色,默默的垂淚,惟一不同的是眼淚它假戲真做了。 惟一的局外人龍日揚,早就知道內幕,震驚的是他始終沒料到她同樣的戲法會再變第二次。 沒等到散場她就跑開了,掩著面,她有充足的理由提早退場,因為她扮演的是一個受到委屈的少女,她知道接下來會如何發展,所以她不必看到最後也知道結局。 安則行會以女兒名譽清白受損,來要脅龍日揚娶「她」,諷刺的是,那個她卻不是自己,而是一直都置身戲外的安夢卉。 然後如果沒有意外,婚禮的鐘聲將會被敲響,一對受到「祝福」的新人就會步入禮堂。 她不知道當龍日揚看到安夢卉時會有什麼表情,她想他應該還不知道兩人是雙生子的事實,他可能只是單純的認為自己在幫助安則行進行一項陰謀,而對其中內情渾然不知。 一直被蒙在鼓裡,他也夠可憐了,而促使這種事發生的是她。 所以他在婚禮結束前都不會知道自己娶的究竟是誰,如此偷天換日,恐怕也只有安則行那老奸巨猾的傢伙想得到。 所以她還有一場戲沒演完——婚禮。 不良于行的安夢卉無法站著與龍日揚宣誓白頭偕老、永浴愛河,所以她必須代替她在神的面前欺騙世人。 據她所知,之後安則行策劃一場車禍,他要製造出一個假像,讓所有人都以為安夢卉是婚禮過後才殘廢的。 而龍家人無法在完婚之後才來嫌棄毀婚,那樣子丟臉的會是他們,會讓輿論抨擊、世人唾棄。 到時候即使龍日揚想揭穿他們,也是百口莫辯,只因為人們會靠向弱勢的那一邊,好展現自己的愛心,所以無論他提出什麼證據,都只會被說成是惡意毀婚的藉口。 但是……她要怎麼面對他?她能無動於衷讓他為自己套上婚戒,然後再無動於衷將之易主? 一個人走在清晨的大街,所到之處皆陌生得令克莉絲汀無法辨認,對她來說或許倫敦才是她的家,即使她擁有一半臺灣人的血統,依然不能讓她在這裡感受到一絲熟悉。 這裡究竟是哪裡?她找不到路回家,手機被她摔壞了,沒了聯絡工具,她大概要成了失蹤人口。彎過無數個街角,穿越無數條馬路,當克莉絲汀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接近麻痹時,她看到一塊閃著耀眼霓虹的招牌,那是一間PUB。 人失意時都想買醉,她也不例外,推開門,或許是因金已經過了夜晚狂歡的時間,裡頭只有小貓兩三隻。 「給我最烈的酒。」她需要強烈的酒精來麻痹自己。 酒保奇異的瞥了克莉絲汀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麼,轉身拿起酒瓶與雪克杯開始調酒,過了一分鐘,呈現在克莉絲汀面前的是用雞尾酒杯盛裝的美麗液體,下面還墊了一塊造型特殊的杯墊。 「這是什麼?」望著好似在發光的液體,她微眯起雙眸。 「Pink lady,像你這樣的小姐,就應該用『紅粉佳人』。」酒保對她咧嘴笑道,他有一頭看起來柔軟的金髮與湛藍的雙眸。 克莉絲汀很想回他一個微笑,很可惜,她笑不出來。 她盯著酒杯,「酒保先生,你這算是搭訕嗎?」這酒看起來雖美,卻一點都不烈,無法醉人。 「不,酒保的工作就是提供不同的客人不同的酒,還有,我叫凡莫斯。」 「我對你的名字沒興趣,我只想大醉一場。」冷淡的低垂眼瞼,克莉絲汀拿起酒杯一口飲盡。 「咳咳……」被酒精嗆到,她忍不住咳了幾聲。 頭有些暈眩,原來她如此不勝酒力,小小一杯雞尾酒也能醉倒她,從前的她哪有閒錢來買酒。 「不要緊吧?」斜靠在吧台,凡莫斯擔憂的問。 在酒吧裡,他看多了像克莉絲汀這類的人,傷心、失意、失戀,他們到這裡不為別的,只想喝個酩酊大醉,暫時將煩惱拋到九霄雲外。 「不……再給我……一杯。」撐著眼皮,她已經半趴在桌面,還嘴硬的要再來一杯。 凡莫斯搖搖頭,「你醉了,我叫車送你回去吧!」酒保替計程車招攬生意,似乎也成,家常便飯。「不要……我沒有地方回去,我要回家……不要在這裡……」這裡不是她的家,她不想待在這裡,這裡的人她全都厭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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