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華琳 > 拈身紅玉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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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眾士兵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盡是莫名其妙,這時又是靠孛術圖的獅子吼轟回他們的注意力—— 「都趴在這裡不動,是想人頭落地是不是?通通給我起來!跟我過去看看!」 孛術圖帶著眾士兵急忙沖向爆炸聲傳來的地方一一趕到,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大人……糧倉、糧倉被、被炸了!」站在孛術圖旁邊的士兵,嚇到嚴重口吃。 「我又不是瞎了!還要你來告訴我糧倉有沒有被炸啊!」孛術圖的臉早綠了一半,儲存多月準備用來長期戰爭的糧食,竟在一夕之間全沒了,沒了……這下他要怎麼跟主上交代? 轟!此刻又是一聲巨響,這次不只炸得呆站在這裡的眾人頭昏眼花,還險些炸掉孛術圖七上八下的心臟,根本連思考的時間都來不及,就看他火氣滿天飛的又率領一干人馬殺向被炸的地方,腳跟才停住,愣看著被夷為平地的兵器庫,他當然清楚這是誰幹的,問題是,那兩個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這次真的需要人來扶住他四肢無力的身體了。 「給我——」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喘了聲,「給我殺了那兩個人!」然後欲振乏力的昏死了過去。 沒人發現到,孛術圖官宅一隅的屋瓦上正佇立一條人影,隨風飛揚的髮辮,在星子閃爍的夜晚漆黑難辨,眼力不好的人,會以為那是一條被風吹起的黑色織帶,殊不知髮辮的主人雙手環胸,在看見孛術圖昏倒在地時,露出了難得的頑皮笑意。 言寧仰起臉,尋到滿星辰的天空中最璀璨的一顆星子,心頭浮現一匹黑色駿馬。 總算報仇了,乖馬兒,你看見了嗎?你的主子真值得我們為他驕傲。 腳尖點地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一個男人與她佇立在同一塊屋簷上,臉上的笑容比她還要燦爛,那一口白牙亮得刺眼,不過這回,她是笑吟吟的接受他的笑容,沒半分討厭的成分存在,伸出手,迎接安然無事的他。 「這齣戲還好看嗎?」握住她伸向他的手,南昊笑嘻嘻的問。 「少了我,沒那麼精彩。」剛才她在房中退了有始以來的第一步,乖乖在這兒耐心的等他,沒讓他在引爆火藥時有任何顧忌。 她何嘗不怕呢?怕他就這麼一去不回,一是被孛術圖捉走,一是被買來的火藥炸傷,兩者她都不願見到,只要他平安回來牽著她的手。 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只有這回,下次,我不會再讓你看不見我。」手心貼在她冰涼的頰上,他當然知道她的擔心,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的珍惜著自己的性命,就像珍惜她一樣。 「我們回家了。」她對他漾出最美麗的笑靨,如綻放中的芙蓉,嬌豔欲滴。 「是該回家了。」秋意深深,伴著他的深情,是不悔。 詹廊下的兩匹灰馬,正等著載他們一起回家。 隆冬時節,正是瑞雪紛飛時候。 寬敞的馬廄內,鋪滿事先預備好的幹稻草,言寧剛替一匹牝馬接生完。第一次幫難產的母馬接生,讓她忐忑不安,比醫人還緊張;看著甫出生的小黑馬趴在幹稻草上吸吮奶汁的模樣,她欣慰的一笑,總算是母子平安。 放下卷起的袖子,她轉過身,馬廄的大門忽然被打開,外頭的雪花被冷風卷了進來,有些落在枯黃的稻草堆上,有些則飄飛到她的發上,待看清楚站在門口的偉岸男子是誰後,淡然的雙眸樣出一絲甜蜜。 「議事結束了嗎?」壓住被風揚起的裙擺,目光膠著在好久不見的新婚夫婿身上。 一字也沒有說,大步一跨,南昊一手勾來新婚妻子纖細的腰壓向自己,一手按住她的發,直接將她鮮豔的唇,吞沒在他的氣息裡,狂熱而大膽的擷取她小嘴內所有的芬芳,壓榨得一點也不剩。 「昊……」兩條粗蛇似的手臂,攀住他裸露在外的健臂,柔軟的聲音微微抖著,因為他正轉戰她敏感的耳垂。 「再說一次……」大掌合握住她的腰,他的唇舌留戀在她耳邊的柔嫩地帶,噴吐著陽剛熱氣,「我想聽你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別鬧了,你不是該在議事廳裡?」他火熱的攻勢,讓她癱軟在他懷裡,整個身體貼合著他的,在這寒冷的季節,他的胸膛是最溫暖舒服的地方。 「我逃出來了……」嘴巴含糊說著,手指已解開她頸上的盤扣,露出一片凝脂玉膚,炙熱的唇沿著優美的頸項一路吻下,烙下殷紅的痕跡,極度表現了小別勝新婚的熱情。 他那眼裡只有公事的大哥,居然在他成親後的隔天,就把他關到議事廳,無視他的欲求不滿;跟他討論起今年牲畜買賣的情形,還勸他要忍耐。 這一關就是十多日,他才不管牛賣了多少頭、羊又生了多少只,他只想見自己的妻子! 擋他者死! 「嗯……這樣可以嗎?」他的熱情感染了她,任他的大掌在背上遊移,然後又回到她的面頰上。 「見不到你,我才知道思念會把人給逼瘋。」拇指揉著被他吻腫的唇瓣,忍不住又啄了一口,像個討糖吃的孩子,找到糖便黏著不放。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找遍鬼堡,最後終於讓他在這裡找著了她——他名副其實的妻。 黛眉彎彎的,細長的眼也彎彎的,心裡是甜滋滋的。「我剛接生了一匹馬,你要不要看看小黑馬?」她故意逗他,得來一個懲罰性的狼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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