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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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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帶笑的沙啞男聲突地自她身後響起,有著說不出的輕佻浪蕩。「請梅仙姑娘放心,我不過點了他們的睡穴,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們便會自動醒轉。」 「你是什麼人?」梅仙急忙回頭。那人明明是從她身後發話,怎麼卻瞧不見身影? 她握緊雙拳,深吸了一口氣。「閣下既已出聲,為何又不肯現身?這般裝神弄鬼地戲弄梅仙一介弱質女流,豈是有擔當之大丈夫所該為?」 「姑娘真是好氣魄,身處如此險境,卻能鎮定自若而非啼哭驚慌,的確具過人之處,不愧花魁之稱。」那沙啞笑聲再度響起,幽渺而飄然,言語間雖是稱讚,可調笑之意卻十分明顯。 儘管內心著慌急亂,她卻不願示弱,沉著臉,冷冷道:「閣下如此大費周章地攔住梅仙,莫非是為了見上梅仙一面?倘若這般,此刻夜深風寒,此處亦非會面談話之佳所。」 「姑娘覺得冷嗎?」低沉的笑聲中多了幾分邪氣,讓她的心一顫,忐忑不安。「不如由我為姑娘『獻身取暖』如何?」 話語方落,她身子卻突地為強大外力所拉扯,不過須臾,已落入一名身著黑色勁裝、臉戴半幅黑色面具的高大男子懷中,那雙眼閃閃發光,滿是興味,灼亮得令人不敢逼視。 「快放開我!」梅仙大駭,臉兒時白時紅,想推開卻是無能為力。 「我可是一番好心,怕姑娘受了風寒,姑娘又何必動怒?」他低下頭,蓄意在她耳畔輕笑低語,似乎覺得她的反抗很有趣。 她冷聲斥道:「什麼一番好心?你根本就是蓄意欺侮,男子漢敢做敢當,何必巧言飾非。」 「怎麼姑娘就是不明白我的一番好心?我好心痛哪!」他輕歎,似是無限惋惜,灼熱氣息吹拂過她的臉頰,引得她心頭微悸,惱怒不堪。 「你!」梅仙蹙緊雙眉,纖細的身子顫抖著,既氣又羞。 男子明知她是因為怒氣而發抖,嘴上卻故意扭曲事實:「怎麼姑娘發抖得如此厲害,是我的懷抱不夠溫暖嗎?要是真讓姑娘受了風寒,我可真是捨不得。」 她強壓下心中怒火,冷笑數聲。「有何捨不得?像梅仙這等青樓女子,自知命苦福薄,只能任男人們輕賤。」 「姑娘誤會了,我同那些男人不一樣。」男子低笑依舊,環於她腰上的鐵臂卻突地一緊,不樂意被與其他男子相提並論。 梅仙冷哼道:「是不一樣,閣下比那些男人更可惡!他們不過是言語上輕薄,卻沒有閣下這般放肆的舉止,同閣下比起來,他們倒還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男子黑眸微眯,略為粗糙的長指輕撫過她柔軟的紅唇。「原來姑娘不僅飽學才識,連嘴也利得很,只是這麼一張利嘴,嘗起來不知道是何滋味?」 梅仙未作回答,立時惡狠狠地咬了他的食指一口,可出乎意料之外的,他不僅沒發出半聲痛呼,更是絲毫未動……不,下一秒,他的食指竟慢條斯理地開始撥弄著她的丁香小舌。 梅仙瞪大了眼,面紅耳赤,眼前這情景實在太過親密,不像是她咬了他,反倒更像是她含住他的指…… 舌間除了成威的血腥味外,她似乎也嘗到了屬於他的味道,奇妙的是,那味道不只是在她唇中,竟也一點一滴地滲入她心中…… 不!她是怎麼了?趕緊轉過頭,她不敢望向男子那恍如熾火燃燒的眼。 男子緩緩收回手,低笑說:「好個倔強的文花魁,眾人皆以為你冷如冰、靜若水,卻沒料到原來是個外柔內剛的烈性子。」 「我是什麼性子與閣下無關。」強作鎮定地瞪視著他。 男子看出她眼中的輕蔑,也不動怒,只是勾唇一笑,「姑娘此言差矣,今夜之前,我與姑娘確是無關,但今夜之後,姑娘卻是怎麼也擺脫不了我了。」 她一震,心口騷亂著,除驚恐與畏懼外,還夾帶著某種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奇異情緒。「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姑娘聽到的那個意思。」眸中閃過一絲詭光。 梅仙微微眯眼,神情困惑。「你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就是個仰慕花魁的無名小卒,姑娘可暫且稱呼我為夜郎。」男子解釋道。 她冷聲嘲弄:「『夜郎自大』,這名字同閣下可真合。」 「姑娘覺得合就合。」夜郎對她的譏諷毫不在意。「喚一聲夜郎聽聽如何?」 梅仙臉更紅了,憤然質問:「我已經受夠了你的捉弄,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先喚我一聲夜郎,我就告訴你。」粗糙的指下劃至她柔滑自皙的頸項,他好整以暇地逗弄著。 他的聲音沙啞而魔魅,碰觸過的地方仿佛燃起了火焰,恍惚中,她竟覺得一陣暈眩……猛地回神,她用力搖頭,告誡自己那只是因為之前作陪時的酒意未退,而非因為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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