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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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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是武林中最令人恐懼的神秘組織。人們對鬼門的認知僅只於聽過鬼門這二個字,甚至,連鬼門到底存在與否,人們都不能確定。 傳說中鬼門中全是鬼,有三名護法,最無情冷漠的修羅、最殘忍酗血的夜叉,最毒最美的羅刹。 而鬼門中的鬼則由最邪惡最強的鬼王統治。沒有人知道鬼門為何成立,也沒有人知道鬼門到底做過多少事。人們只知道一些莫名其妙、神秘難測的事都和鬼門有關。可能是失傳百年的絕世武功,也可能是慘絕人寰的滅門血案。 鬼門行事沒有道理,更沒有目的。 柳青娘眼底閃過一抹瞬不可見的異芒,面上淺笑依舊。「聽過。」看來,他似乎也將鬼門想得挺不堪。 唉,鬼門就這麼惹人厭嗎? 「鬼門真的存在的嗎?」他的口吻沉著中帶著一絲緊張。 她反問道:「我以為你只對報仇有興趣,怎麼會問起鬼門?」 邵剛的神色凝重。「先師在世時曾提及武林中有一神秘鬼門,行事奇詭莫測,很多江湖上無解的謎案都和鬼門有關。」 杏眸微眯,紅唇的笑斂去。「難不成你以為鬼門和你邵家血案有關?」笑話,鬼門怎會和邵家血案有關,若是邵家血案真是由鬼門主使,他這個遺孤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鬼門一出手絕無活口。當然,偶爾還是有例外,不過她至今也只見過一個倖存者,何況那小姑娘本就不在該殺的名單上,算不算倖存者倒也難說。 「你說你知道我的仇人。」他不放棄地追問。「我現在就是想問你,我的仇人是不是鬼門?」並不是有直接的線索指明鬼門就是血案指使者,只是江湖上傳言眾多,像邵家血案這種不解之謎,也有傳聞指稱是鬼門所為。 但他和師父全力追查下並未得到任何證據,只是心存懷疑罷了。 「不是。」她的視線落向遠方,冷冷一笑。「江湖上的傳言不盡可信,這點你在追查仇人時應該早有體悟。」哼,他畢竟和江湖中那些是非不分的蠢人們一般愚昧。什麼亂七八糟、找不出元兇的臭事、壞事全一股腦推到鬼門身上。 鬼門會有今日的壞名聲,多半是給這些呆子們信口污蔑出來的。 他一怔,有些失望地歎道:「是嗎?」 「你憎恨鬼門嗎?」 他搖搖頭。「不,我對鬼門幾乎是一無所知。」 她的眼中帶著一抹深思,「那你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失落,語氣中似乎很希望鬼門就是你的仇人。」 邵剛思考了一會兒,面色沉肅。「我報仇的決心從未改變過,可經過這麼多年,我忍不住急躁了起來,但不論我再怎麼焦急,我依然找不出我的仇人,大仇得報之日似乎遙遙無期。」 不,其實這只是藉口。他真正害怕的不是難以確定的報仇之日,而是他逐漸淡去的報仇之心。 這半年來的生活平靜而悠閒,和過去在江湖中孤獨、血腥的日子實在天壤之別。在她的陪伴下,他居然會感到一種朦朧的幸福。 他不能原諒自己竟會如此想,在大仇未報的現下,他怎麼能這麼自私地忘記血海深仇,讓自己耽溺於她的一顰一笑之中。 他目不轉睛地正視著她,眼神陰鬱,沉聲道:「我要知道我的仇人!」 柳青娘挑眉淡笑道:「你不用那麼心急,時機未到,憑現在的你,還報不了仇。」他是怎麼了? 眼前的他看來仿佛被逼人絕境的野獸,渾身散發著駭人的狠戾殺意。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那雙眼充滿對血的渴望,夾雜著欲將一切毀滅的瘋狂。 「那我到底還要等多久!」他瞪視著她,目光狂亂。「十年了!已經過了十年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面色一沉。「你必須等。」這問題不老早就和他談過了嗎?明明就跟他說過他的武藝有待加強,報仇之事必須從長計議,他不也接受了她的建議,為什麼地現在卻忘了那時答應她的誓言? 「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他猛地拔劍向她刺去,出手兇狠,似是將她當作仇人般毫不留情。 杏眸幽黯,柳青娘冷哼道:「不過學了些皮毛,就以為了不得嗎?也好,今日就來瞧瞧你這些日子到底進步了多少。」他真的不大對勁,那雙眼已不再清明冷靜,反倒變得渾濁迷亂,仿若喪失了理志。 邵剛不語,只是持續地攻擊著她,卻被她輕易閃過,兩人一來一往使在竹屋前纏鬥起來。他的劍迅如急雷狂風,她的步伐卻輕盈幽渺,遊刃有餘地閃過他的每一著淩厲的劍招。 久攻不下,他的神情益發猙獰,有如地獄竄出的惡鬼。「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柳青娘蹙起眉來,杏眸帶著疑惑。「你要殺誰?」他有這麼恨她嗎?雖說她平日總愛逗逗他,但他總是半差半惱地接受,怎會今日才爆發不滿? 「仇人!你是我的仇人!」他的狂吼震得她耳中轟轟作響。「我要殺了你以祭我爹娘在天之靈!」 這下柳青娘可明白了。他可能是一時神智不清,將她誤認為假想的仇人,所以才會出手攻擊她。 他瘋他的,她可沒那麼好脾氣陪他瘋下去。 「無聊,我懶得和你胡鬧。」柳青娘冷笑,眼中精光乍現,長袖一揚,瞬間點了他的睡穴。 他立時昏睡過去,柳青娘扶住他進到竹屋中,讓他躺在竹榻上。她坐在榻旁,一雙杏眸複雜地望著他,素手輕撫著他英俊的容顏,輕輕歎了口氣,柔聲道:「你啊,真是比我想像中的還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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