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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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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異本想探問他的身世,不過依他那冷漠的性子,必定不會回答,於是也就作罷。 他提筆寫下羅刹所書,又問:「那你知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毒性有多強?」 「強?要以什麼來做基準?」羅刹微愣,雖然他善於使毒,可對自己體內的毒卻是一知半解,因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齊異的問題。 齊異想了想,心生一計,起身道:「你先等等。」他快步虐出木屋,不多時,便捧了一束美麗的鮮花走進來。 他將花朵遞向羅刹。「這是具有解毒功效的白雲花,一般的毒是傷不了它的。來,你吹口氣試試。」 羅刹心知他是想以花試毒,依言向花朵輕呼口氣,嬌美鮮麗的花朵立時萎縮乾枯。 齊異挑了挑眉,對著那「勞苦功高」的可憐花朵輕笑道:「果然非同小可,難怪我上次會昏了一個時辰。」 羅刹詫然,「你才昏迷了一個時辰?不愧是魔醫,若換作是旁人,至少會昏上三天三夜。」 「原來如此,好,我記下了。」齊異再次動筆書寫著。 羅刹發現他下筆曲折複雜,似是在畫些什麼,不由得好奇問道:「咦?你在畫什麼?」 「我把這花枯死的模樣順便給畫上,這樣記得詳細些。」他頭也不抬,專心描繪著枯花,只見他—筆又一筆,枯花的形態逐漸躍然紙上。 羅刹贊許道:「你畫得真好,是不是有特別學過?」 他點頭,「對,因為有時遇著一些特殊的藥草、毒物,甚至是奇怪的病症,光用文字記載根本不夠,能輔以繪畫記錄是最完善的,所以我特意學過,以求畫出來的圖像貼近真實。」 「原來如此。」 齊異畫好花後,又問:「既然你呼出的氣息中有毒,那你全身上下的皮膚也應該都有毒對吧?」 「嗯。」 齊異興致高昂地要求道:「你能不能拔根頭髮,讓我試試你頭髮中的毒性?」 「好。」他拔下—根頭髮交給齊異。 齊異接過頭髮,先以刀切斷,再放在石缽中搗磨,然後加入一些清水,最後再將混合好的毒液滴少許在花上,花隨即枯萎,變得殘破不堪。 「看來你頭髮的毒性比呼出的氣息還強。」齊異再次動筆,將試驗的過程一一記下。接著,他又提出要求,「你能不能割破指頭滴些血?一點點就行了,我想再試試你血中的毒性。」 羅刹皺起眉,感到啼笑皆非,「怎麼?難道你想將我砍成一塊塊,逐步試驗毒性的強弱嗎?」 「能這樣當然最好!」齊異想也不想地便脫口而出。 「你這是什麼話!」他臉色—變。 依齊異對毒物的狂熱程度,難保哪天不會真將自己給剁了研究,若他真為了齊異的研究而死,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齊異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一雙眼眨啊眨的,十分尷尬,他連聲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羅刹冷哼—聲,餘怒未消。 「不是有意?我看你根本是居心不良,早行預謀!」 齊異著急地拉拉他的衣袖,咬著唇,軟聲央求:「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你,你不要生氣,我給你賠罪了。」 那道歉的模樣竟如女子般嬌憨可愛,羅刹心中一動,胸口那莫各的情潮再起。 他臉色泛紅,急忙撇開臉,甩掉齊異的拉扯,狼狽地咳了兩聲,藉以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 「算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沒心情再陪你胡鬧下去。」 齊異擔心地問:「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沒那麼小心眼。我想回鬼門一趟,你不是說過要替我駕車,還不快些去準備。」他搖搖頭,暗暗歎了口氣。原本他是生齊異的氣,可這會兒,他生的卻是自己的氣。 「好,我這就去,你等等,馬上就好。」齊異此時豈敢違逆他的意思,趕緊起身去準備。 只是,他心中仍有一個未解的疑問。 方才……他好像看到羅刹臉紅,是看錯了嗎? 不可能吧,自己一直注意著他的神色,應該是不會看錯。既然沒有看錯,那羅刹又是為何臉紅呢? 該不會……是為了自己吧? 想到這個可能,臉紅的變成齊異了,他連忙搖搖頭,拍拍發熱的臉頰,想趕走腦中的胡思亂想。 不可能的! 冷漠的羅刹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怎麼可能會在意起他……所以,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對,只是看錯而已,別再多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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