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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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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地,他竟隱隱擔心起會毒害到齊異……常人若是聞了他的呼息,至少會昏迷三天,若是身體瘦弱些的,甚至可能會致命,萬一他…… 突地,羅刹猛然察覺自己這不該有的念頭。怪了!他有什麼好擔心的,這齊異和他非親非故,就算死了,和他也沒半分關係! 「來啊,千萬別客氣。」齊異湊上前去,躍躍欲試。他一向自詡使毒之技天下無雙,正所謂藝高人膽大,所以一點也不怕被羅刹呼出的毒氣所傷。 「你……好吧。」羅刹被他逼得沒有辦法,於是輕輕朝他呼了口氣。 齊異用力吸氣,就怕吸得不夠徹底。羅刹的呼息如蘭似麝,芳香迷人,可其中的毒性卻極強,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刹那間,他感到頭暈目眩,接著眼前一黑,竟昏了過去。 見他昏迷,羅刹神色立時變得複雜,又歡喜又擔心,極為矛盾。 他緩步走近齊異,試著推推他。「喂!喂!你還醒著嗎?」 見齊異沒有反應,他輕輕歎了門氣,明白此刻是逃走的良機,不過在逃定之前,他必須先解了體內的「麻筋酥骨散」,不然,就算能逃出齊異的掌控,也無法完成鬼王交代的任務。 羅刹伸手在他懷中尋找,隨即找出裝有解藥的白玉小瓶。 他連忙打開瓶蓋,將小瓶放在鼻端嗅了片刻,立時發覺四肢已如往昔靈活,內功也能運行無礙。 直起身子,他深思地望著齊異俊俏的臉龐,面色凝重。 此刻,他一掌便能將齊異擊殺,以報他強掀面紗與囚禁自己之仇,可一想起這些日子齊異對自己的禮遇與體貼,又實在下不了手。 羅刹沉思片刻,又歎了口氣,終於決定放齊異一條生路。他戴上面紗,毫無留戀地走出房間,他此時輕功已然恢復,身法飄渺,如鬼似魅,根本沒有人瞧見他的行蹤。 約莫一個時辰後,齊異悠悠醒轉,起身後才發覺房中空蕩蕩的,羅刹早已不知去向。 他這才明白是自己太過自信,才會讓羅刹有可趁之機,想來這羅刹體內毒性之強非同小可,連他這百毒不侵之身都被毒得昏迷一個時辰。 齊異自言自語地笑歎,「向來只有我魔醫齊異弄昏旁人,沒想到我也有被旁人弄昏的時候,呵呵,是我太過小看他體內的毒了。」 這天下之大之廣,要尋找一個人,有如海底撈針一般困難,更何況他要找的又是個行蹤幽渺不定的神秘鬼魂,他究竟該上何處,才能找著那又毒又美的羅刹呢? 齊異念頭一閃,唇畔浮起—抹篤定笑意。 看來,是時候得找人來幫幫忙了。 *** 為了尋找羅刹的下落,齊異來到京城最大、也是天下最大的賭坊——常笑賭坊,來見他「麻煩」中的好友——「贏到底」蕭常笑。 此刻,他正站在常笑賭坊的內院大廳中等待,不多時,一名穿著銀貂皮袍的嬌豔女子進人廳中,女子生得一雙靈動的桃花眼,極其撫媚,一見到齊異,她臉上立時露出又驚又喜的笑。 「阿異!」蕭常笑快步走近他,拉著他一同坐下。 齊異薄唇微勾,揚起一抹極淡的淺笑。「好久不見了。」 她埋怨:「虧你還記得我,離上次來這兒都過好久了。你啊,就是這麼薄情,一心只想著遊歷天下、磨練醫術。這次在京城多留些時日吧,我待會兒派人去請小花過來,我們好好會一會。」 她口中的小花正是「麻煩」中的「蓮花舌」花巧語,為京城第一狀師花寡言之女。 「也好。不過,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個忙。」 「哦?這可真稀奇了。你說,我一定幫。」 齊異拿起茶盅,輕啜佳茗,眼中溜過一絲銳光。「我知道你手下人脈廣,想請你替我查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鬼。」 「鬼?」蕭常笑面露訝異之色。 齊異目光閃動,淡道:「阿笑,你聽過鬼門嗎?」 蕭常笑睜大了眼,驚呼:「鬼門!阿異,你怎麼會去惹上鬼門?」 他唇角微微一勾,覺得她吃驚的模樣很有趣。「阿笑,鬼門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而且與其說是我惹上鬼門,倒不如說,是我惹上鬼門中的羅刹來得正確。」 蕭常笑微微蹙眉,「你為什麼要找他呢?」 他挑起眉,冷淡的神色不再,笑得極為開懷。「你知道武林中是怎麼形容羅刹的吧?」 「嗯,最毒又最美……」她心念一動,立時明白了齊異要找羅刹的緣故。「你是不是想研究羅刹身上的奇毒?」 他點點頭,眼中猛地射出灼灼精光,神色極為興奮。「沒錯,我前些口子見過羅刹,如傳聞中一般,他全身佈滿置人於死的奇毒,甚至連吐出的氣息中都含有劇毒,所以他臉上始終覆著能禦毒的冰炎玄蠶絲所製成的面紗。」 蕭常笑好奇地問:「那他究竟是男是女?真是國色天香、傾城傾國嗎?」 齊異緩緩道:「他的確很美,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比他更美的人,也由於他生得太美了,實在分不出他是男是女。不過,他身穿男裝,應該是個男子。」 她笑睇著他,挪揄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想必他真的很美。阿異,你找他真的只是為了他身上的毒,還是另有原因?」 他冷哼一聲,神色極為不屑。「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只對醫術、毒術有興趣,其他的我才不放在眼裡。」 不過,面對那又美又毒又冷漠又神秘的羅刹,自己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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