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29)_海綠_學達書庫

二十九

　　完顏烈神色陰晴不定，似是心意己有所鬆動。

　　淩影乘勝追擊，「所謂強摘的瓜不甜，烈皇應當明白這道理，若能成全，在下與霓光當感激不盡。」

　　完顏烈沉吟半晌，這才冷笑開口——

　　「多說無益，你與朕同是學武之人，今日便以武鬥作定奪，若是你勝得過，朕便允諾你們出宮，倘若輸了，那便乖乖成為本國駙馬，出宮之事休再提起。」

　　淩影皺眉一歎，「與烈皇交手本非在下所願，但事己至此，多說無益。請烈皇賜教！」

　　話聲方落，他己施展拳腳向完顏烈襲去，以輕巧身手配合快攻，壓制其修練多年的深厚內力。

　　完顏烈險險閃過這突擊，兩人隨即你來我往，打成一片。

　　淩影身法縹渺如嵐霧，輕巧游走于完顏烈身旁，而完顏烈步形沉穩，出手快狠，他卻遊刃有餘地閃過，只見燭光晃動中人影幢幢，竟似有數十人同時拚鬥一般。

　　周了半晌，淩影飛身落至一旁，完顏烈則被點中穴道僵立原地，勝負已分。

　　淩影微笑拱手，「烈皇，承讓了。」

　　完顏烈哼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朕勤於政事，武功倒生疏了。也罷，朕既允口，你和霓光隨時可以出宮，朕不會再過問半分。」

　　淩影彈指解開了他的穴，笑言：「烈皇何必過於自謙，方才的確是烈皇承讓而使在下僥倖得勝，多謝烈皇的成全。」

　　「你胡說什麼？！朕何曾讓過你！」

　　完顏烈眼中閃過一絲快不及見的狼狽，不肯承認。

　　「單論武功，在下確是敵不過烈皇數十年深厚內力，可比試輕功，烈皇卻不及在下，若是烈皇真想勝過在下，應當要求前往易於施展內功的宮外，而非於此容易以輕功取勝的宮內。」

　　聽完他的分析，完顏烈這才開懷一笑。

　　「你果然不同於凡夫俗子，不僅武功出眾，才智、眼力亦是極佳，善於猜測旁人心意更屬難得，要朕放了你這塊良材，實在不捨得。」

　　「承蒙烈皇看得起，在下甚感榮幸，可惜在下一向不重名利，更不願捲進宮廷惡鬥之中，只求能同霓光相伴雲遊四海過一生。」

　　「反正霓光之前有負朕之所托，以致國寶為你所盜，如今她對朕而言也是可有可無，你愛帶她離開便離開，朕一點也不在乎。」完顏烈嘴上說得極為冷漠，眼中卻隱著一抹壓抑的複雜情感。

　　淩影眯起黑眸，敏銳地注意到他眼中的矛盾。

　　「烈皇……真是一個差勁的爹……」真不愧是霓光的父親，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完全不同。

　　完顏烈無奈一笑，「你說得對極了，不過，朕再差勁也還是霓光的父皇，所以，你一定要善待霓光，不然，朕絕對會殺了你。」

　　他坦然迎向完顏烈那森寒的目光，無所謂的笑言：「我真想把烈皇這番話轉述給霓光聽聽，卻又怕她聽了之後會捨不得離開，在下該不該說呢？」

　　完顏烈此時沉聲阻止，「什麼都別告訴她，朕只希望她能和……心愛的人在一塊兒，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淩影輕歎道：「既然烈皇心意已定，在下必不多說，而在下絕對會善待霓光，不是因為烈皇威脅，而是在下當真深愛著她。」

　　「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完顏烈開懷大笑，心中無比安慰。

　　淩影也笑了，感激、釋然。

　　他，終於能名正言順地同霓光在一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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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明，東方一輪明日升起，光明重現人世。

　　完顏霓光一早醒來，便癡癡等著淩影的出現。

　　他說過會帶好消息來，怎麼至今還未出現呢？

　　該不會……跟父皇一言不合，被關入大牢了吧？！

　　仿佛過了好久好久，淩影這才笑嘻嘻地踱進房中。

　　「霓光，你醒得可真早。」

　　她心頭一松，微嗔道：「你終於來了，我好怕你出事。你去見父皇了嗎？父皇怎麼說？」

　　他坐至她身旁，兩人親密相靠著。

　　「別急，讓我慢慢將一切告訴你，你知道我是『麻煩』中的一人嗎？」

　　她點點頭。

　　「我知道，『麻煩』連你在內一共五人，你們交情匪淺，是極好的朋友。」

　　「對，而我盜取聖血菩提，是為了幫助『麻煩』中的好友，小默兒。」

　　「小默兒？是那個最善於觀星相命的『金口不落空』卜默兒嗎？」

　　聽他那麼親密地喚著其他女子，她面色變得不大自然，心中又酸又苦，十分不舒服。

　　他……同那卜默兒的交情真好，竟為了她甘冒大險偷盜，雖然他和自己兩人也是因此才有緣相識，但一想到他是為了另一女子，她的心就微微揪痛起來。

　　原本隱於心底深處的懷疑與矛盾，此時再度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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