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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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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蓮面色立時變得慘白,眼中滿是震驚與不信,而刑芳的反應雖不如紫衫女子強烈,卻也著實嚇了一大跳。 而聽到他這番解釋的話語,花巧語這才面色稍緩,心中的懷疑也才暫且壓下。 刑慎轉向她微笑道:「巧兒,穿青色衣衫的是我妹妹刑芳,而身著紫衣的則是我師妹徐蓮。」 花巧語眼底掠過一絲深意,淺笑道:「初次見面,兩位姑娘請多指教。」 刑芳好不容易才從錯愕中回復,她睜大了眼,既是好奇也是恐懼。 「京城花巧語?等等!難道你便是『麻煩』中的『蓮花舌』花巧語嗎?」 「正是。」花巧語挑起眉,笑得分外溫和,視線卻穿過刑芳,落在怔怔望在刑慎出神的徐蓮臉上。 她可一點也不訝異自己的「威名遠播」,反正天下好事者眾,傳言傳到最後都會變了樣,瞧那刑芳望著自己的模樣,活脫脫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珍奇異獸,只差眼珠子沒掉了出來。 怪了,記憶中她可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為什麼大多數的人見到她都是一副戒慎恐懼的神情? 不過,這徐蓮雖是聽見了她的名號,卻根本連看部下看她,一雙眼睛只粘在刑慎身上,美人就是美人,那哀傷的神色連她看了都感到疼惜,刑慎,又會有何反應? 她轉首望向刑慎,卻見他沉著一張臉,望向遠方的眼隱著某種複雜的情緒,似是無奈與不忍。 花巧語秀眉微擰,胸口酸澀與苦悶並生,故意問道:「慎,我怎麼覺得你妹妹和師妹似乎不大樂意見到我同你一起回來?」 「是你多想了,你是我帶回來的人,她們怎麼會不樂意見到你?」刑慎豈會不知她心意,連忙出聲緩和局面,並以眼神示意兩人。「芳兒、師妹,你們也說些話啊。」 他的巧兒可真是會吃醋,他都已經表明過心跡,也帶她回來拜見爹娘了,她卻仍是放不下心,不過,他又怎能怪她,畢竟師妹的事他未曾告訴過她,也難怪她會起疑了。 刑芳擔憂地望了面色雪白的徐蓮一眼,故意譏諷道:「是,我當然樂意見到花姑娘,只是大哥從來沒帶過女子返家,而花姑娘的名號又過於『響亮』,所以我們一時間有些訝異罷了。」 她特別加重「響亮」兩字,擺明是暗諷花巧語惡名昭彰。 花巧語是何等人物,哪容得有人在她面前逞口舌之利,立時毫不客氣地反駁:「原來刑姑娘覺得我的名號過於響亮,不過名號這東西是旁人給的,我自個兒可管不得它響不響亮,刑姑娘要是對它有意見,那就麻煩你同旁人說說,別讓我這名號大過響亮可好?」 「這……」刑芳面色一紅,訥訥說不出話來。 徐蓮微微蹙眉,望著他們兩人,心痛欲裂,晶瑩的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強笑道:「花姑娘,芳兒性子直,說話不知輕重,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花姑娘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見怪。」 花巧語貓眼輕眨,精光乍現,淡笑搖頭道:「徐姑娘這話說得未免重了,你們一個是慎的妹妹,一個是慎的師妹,慎的妹妹與師妹,不就同我的妹妹與師妹一般親?我疼你們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捨得怪你們呢?」 喲,這情敵也挺會說話的,明的是替刑芳開脫,暗的卻是指她心胸狹窄、愛與人計較,加上那一副楚楚可憐的花容月貌,還真是顯得她惡形惡狀,她才不會這麼容易被人扳倒。 「是,花姑娘說得一點都沒錯。」徐蓮面色更白,知道她有意炫耀與刑慎的關係親密,立時妒火攻心。 而刑芳更是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既不敢反駁,卻也不願響應。 刑慎見三女針鋒相對,言詞間處處衝突,卻只能暗暗歎氣,不敢輕易攪入戰局,就怕落得雙方不討好的窘境,讓情況變得更加混亂。 只是,他帶她回來本是為了讓她與家人熟悉,好培養感情,如今情還沒培養,仇倒先悄悄結下了。 他終於忍不住出聲。「巧兒……」 「怎麼?你對我說的話有意見嗎?」花巧語笑吟吟地望著他,面上雖是笑著,目光卻陰鬱的嚇人。 刑慎又歎了口氣,一雙深沉黑眸專注地望著她,溫和而縱容。「不,你說得對。」 他低首附在她耳畔,輕聲道:「所以,別太欺負她們了。」 她笑應:「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才不會沒事找事做,要不是刑芳先出口相譏,她又何必多費口舌,反正,她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向不識相的情敵宣告── 刑慎是她的,誰都別想跟她搶,更沒有任何人能搶得走他! 偌大的廳堂中,暗潮洶湧。 花巧語拉著刑慎的手,緊緊地靠著他,一雙晶亮貓眼戒慎地盯著徐蓮,佔有欲之強不言而喻。 刑慎緊摟著她,神色愛憐,他明知道徐蓮一直望著他,一雙內斂的眼始終不曾回視,飽含深情的溫柔目光只落在花巧語一人身上。 刑芳則是憂心地咬著唇,目光在三人間巡迴,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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