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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明明才吃過一頓排頭,就該明白她保護阿風的心意絕不會動徭,怎麼還這般直接地開口要求?

  難道他以為這麼說,她就會照做嗎?

  她傾身落坐於他身旁的位子,笑吟吟地問:「那麼,請問刑神捕想知道些什麼?」

  「花姑娘願意幫忙了嗎?」

  對她這不同于昨日的溫和態度,刑慎心中一喜,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冷漠的神色也變得柔和許多。

  花巧語心中暗自竊笑,而上卻仍裝作一副誠懇的神態。

  「官民合作自是理所當然,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就有勞花姑娘請貴府家僕準備紙筆。」

  其實她心裡早已有底,卻仍明知故問:「準備紙筆做什麼?」

  刑慎沉聲回答:「在下想請花姑娘繪出一陣風的相貌,如此一來,捉拿之事足當容易許多。」

  花巧語搖搖頭,故作為難地一歎。

  「可是,我不僅畫技差,連記憶力也不大好。記得上次阿風被皇宮追捕時,宮中也派了侍衛要我和阿笑提供阿風的資料,我和阿笑自然是照著做了,不過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我和阿笑畫出來的圖就是不一樣,明明畫的都是阿風,卻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哪……」

  刑慎這才聽出了她根本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是藉故推拖,他濃眉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冷聲問道:「花姑娘,你是故意與在下搗蛋嗎?」

  她眉一挑。「刑神捕,你可別冤枉人,我們當時的確很盡力了,只不過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不如刑神捕你就學學宮中侍衛們高抬貴手,別再為難我們這些善良的小老百姓了。」

  「花姑娘,在下可不認同那些侍衛們會相信這如此拙劣的藉口。」

  花巧語笑得悠然,大大的貓眼卻閃著狡光。

  「他們的確是不大相信,不過,他們相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當今皇上相信,他們自然也就沒轍了。」

  「這怎麼可能?!」刑慎眯起眼,懷疑地打量她得意的神色。「花姑娘,你是不是另外又做了些什麼事?」

  她止住笑,淡然開口:「我只是個狀師的女兒,哪有能耐做什麼事?不過阿笑就不同了,她的人脈極廣,連朝中的高官們都在皇上面前為她說上不少好活,有了他們力保清白,皇上還有什麼好不相信的?!」

  「高官?」

  見他一臉錯愕,花巧語好心地解釋:「誰叫那些高官們都在阿笑的賭坊裡輸了不少銀兩,一時間又還不出錢來,俗話說拿人手軟,也多虧了那些高官們的美言,皇上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我和阿笑。」

  她故意說出此事,就是要他明白,連皇上和那些高官們都奈何不了她和阿笑,他這總捕頭也別妄想了。

  他一驚,厲聲質問:「等等!這不是變相的賄賂嗎?」

  「才不是呢!你別老愛往人身上亂安罪名,那是正當娛樂。官員們平日辦公也辛苦了,阿笑只是提供一些消遣,至於那些欠下的銀兩,阿笑說反正她也不缺錢用,官員們的俸祿也得養家活口,不妨就大方些,先不追討了,整個情況就是如此簡單嘍。」她反駁得理直又氣壯。

  「原來如此,那蕭常笑出手大方,善於與人交際,難怪手中握有豐富人脈,的確不是個簡單角色。」

  刑慎這才恍然大悟她倆能安然至今的道理,果然正如溫仲熙所言,這兩個女人都各有厲害之處。

  想來,必是先由能言善道的花巧語應付盤問的侍衛們,接著,人脈廣泛的蕭常笑再運用關係于皇上身旁進言,上下兩層都兼顧到了,自然能輕易脫身。

  聽他這番話,花巧語心念一轉,笑問:「難不成你已見過阿笑了?」

  刑慎據實回答:「沒錯,昨天我上『常笑賭坊』已見過她。」

  想起昨日之事,他的眼中不免溜過一絲狼狽,面色也變得不大自在。

  花巧語挑起眉,不懷好意地再問:「那麼,她有沒有告訴你關於阿風的事呢?」

  刑慎尚來不及開口,花巧語已自顧自地說道:「據我推斷,你八成隻說明了來意,然後她便要求和你賭一局,可依你那正直性子鐵定是不願意,不過她卻堅持,若你不賭,就不透露任何事,對不對?」

  刑慎一怔,對她那活靈活現的描述感到訝然不已。

  「你怎會這麼清楚?是聽到消息了嗎?」

  昨天他可真是被那蕭常笑給嚇到了,只聽過這世上有逼供、逼婚,哪見過有人逼賭的?

  可偏偏,他就遇上了。

  逼人的是蕭常笑,被逼的是他,這「麻煩」中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麻煩!

  「沒有,我只是太瞭解阿笑的怪性子了。」花巧語笑眯了眼,腦中已開始想像當時的場面。

  阿笑那女人好賭成性,能賭從不放過,而且最可怕的還是——逢賭必嬴!

  她興致勃勃地追問:「如何?你和她賭了嗎?」

  刑慎對那困窘之事本不想再提,但瞧她雙眼發亮地直盯著,期待他的回答,掙扎片刻,他還是順了她的心意,悶聲答道:「沒錯。」

  她秀眉微皺,嬌聲埋怨:「討厭,你怎麼不先通知一聲?我好想到現場看看,那光景一定有趣得緊。」

  「我……」

  見到花巧語那難得的女兒嬌態,他心中一動,急忙移開眼,不敢再多看,因為一向平靜的心湖,此時竟泛起難解的微微波潮……

  「怎麼樣?」

  她沒發覺他的異狀,嬌小的身子湊得更近了,說話的聲音也放輕不少,一心只想瞭解昨天的「奇景」,完全忽略了此時兩人太過靠近的暖昧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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