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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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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仲熙雙手一攤,歎道:「當然不是我。刑慎,你仔細想想,你我武功只在伯仲之間,我要是真動了你的劍,你怎麼可能沒發覺?」 他小聲地繼續補充:「而且我以前又不是沒試過,哪一次不是被你發現了?」 刑慎聞言瞪了他一眼,思緒紛轉,下了結論—— 「難道,昨夜有人摸進來偷走我的劍?」 兩人面面相覷,心知情況不妙,雖說兩人酒醉鬆懈了戒備,但那人既然能趁機潛入,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刑慎的隨身佩劍,輕功與膽識想必也高明得很。 溫仲熙急問:「刑慎,家中還少了什麼嗎?」 「我家裡一向沒有值錢的東西,就算真少了什麼,也不會感到心疼。只是,青雷劍是我師父贈與的寶劍,如今竟被人偷走,要是知道是誰下的手,我絕饒不了他!」刑慎握緊拳頭,重重捶上桌面,轟然巨響中,厚實木桌已經斷裂。 幸好溫仲熙眼明手快,瞬間早移開了桌上的酒壺、酒杯與燭臺。 他歎了口氣,溫言勸道:「刑慎,暫且冷靜啊……」無意一瞥,這才發覺前方矮櫃上擺著一個白色信封。「咦?那個……」 刑慎壓下心中紛亂的思潮,循線望去,隨即大跨一步上前。 溫仲熙心思細膩,趕忙出聲阻止:「等等!小心信上有古怪。」 刑慎毫不在意地拿起信封,沉聲道:「無妨,要是那人真想取你我性命,昨晚便可動手,用不著使這下毒的卑鄙手段。」 溫仲熙想想,這才松了口氣。「也對。」 刑慎打開信封,取出信紙,愈看臉色愈是冷肅,雙手竟也隱隱顫抖起來。 溫仲熙等得焦急不已,再見他臉色如此難看,忍不住開口問:「刑慎,信上寫些什麼?可有指出是誰盜走了青雷劍?」 刑慎抿緊唇,不悅地將信遞給他,聲音因壓制而分外低沉。「你自己看。」 溫仲熙接過信,愈看表情愈奇怪,終於,他噗嗤笑出聲—— 「我的天啊!原來盜走青雷劍的,竟是那聞名天下的怪盜一陣風?他這信……這信寫得實在是太有趣了!」 刑慎嘴角微微抽動,冷聲威嚇:「你要是再笑下去,我就把你當成一陣風對付。」 「可是這信真的很好笑,裡頭寫的全是對你的讚美,還強調他這麼做,純粹只是為了試驗自己的身手,絕非出於惡意。」溫仲熙哪怕他威脅,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只差沒倒紊地上打滾。「老實說,我覺得他寫得很好,稱得上是文情並茂……」 「住口!現在不是稱讚他文筆的時候!」 刑慎額上爆出青筋,第無數次開始懷疑:自己怎麼會和這性情截然不同的溫仲熙交上朋友?! 溫仲熙再歎了口氣。「刑慎,別這麼激動……」 「我很冷靜,只是我更生氣。」他握緊拳頭,一向內斂的眼燃起熊熊怒焰。 他天生性冷,喜怒向來不形於色,加上執行公務時不能摻雜私人情感,必須時時克制情緒,因此在眾人眼裡一直是個冷漠而嚴肅的人。 只是今日……他這捉賊的,卻被賊給偷了?! 多麼荒唐、多麼可笑,卻又實實在在地發生了,這叫他如何能不生氣?! 溫仲熙半是感慨半是讚賞地笑道:「好好好,不過話說回來,這一陣風果然是名不虛傳哪!」 刑慎心中雖是甚為憤怒,卻也不得不承認,「的確,過往我總以為是眾人過於誇大他的名氣,今日才明白那全是實情。」 溫仲熙沉吟了會兒,偏頭道:「可真正說來,我倆都沒瞧見那賊人,你想……會不會是有人假借一陣風的名義作案?」 「不可能,按衙門中的紀錄,過去是有宵小冒用一陣風的名義作案,但不待官府追查,那些人已在短短時間內遭人擒下移送交辦,而送往官府者,署名正是一陣風。想來,必是他不甘被冒名,所以才親手擒下這些冒名之徒,已示警戒。」 「是嗎?那大可斷定這偷劍之人的確是一陣風了嘛!不過按照江湖傳言,他盜寶卻不留寶,信上必有線索讓你找回青雷劍啊……」溫仲熙細細察看信紙,終於在後頭看見手繪草圖。「有了,按這地圖一定可以找回失劍。」 他抬起頭,卻見刑慎仍是悶悶不樂,伸手拍了拍好友肩膀。 「怎麼了?開心些,至少我們能找回你的劍啊。」 刑慎皺眉,冷聲道:「劍是一定要找回,不過也必定要親手緝捕一陣風,才能洗刷盜劍之恥!我個人聲譽事小,若是因此讓人小看了京城衙門的威信,我怎麼擔待得起?!」 「不過那一陣風身份成謎、行蹤不定,據說除了『麻煩』中人以外,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你要捉他,恐怕不容易啊!」 「就算再不容易也不能放棄,我打算從他的朋友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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