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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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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的大眼微微一眯,她盯著夜色中那輪明月,喃喃道:「我們得逮到它。」 屋簷上的聲音,保持著沉默,一時間,周圍變得好靜好靜,只有清風,揚起在窗外染上夜色的楊柳。 然後,那冬雨般的聲音再起,輕問。 「我聽說你要當家了,還有這種空閒嗎?」 她輕斥:「你看我現在很忙嗎?」 沉默再;複發酵,半晌,才又有聲音傳來。 「你有多認真?」 她眉一挑,道:「你知道我有多認真。」 蒼白的手,又安靜了一會兒,才道:「我不喜歡你家的少爺。」 這話題一下子跳得太遠,讓她一愣,「為什麼?」 「他很危險。」 「什麼意思?」 「記得那個失蹤的更夫嗎?」 「記得。」 「我一路追著血的腥味,追到了江邊。」 「你剛說過了。」她微微歪著頭,有些疑惑。 那聲音繼續道:「那血味往上游去,我追在後面追了好幾裡,直到它消失在江畔,然後我在芒草中,看見了一個人。」 這個提示,讓她心底隱隱浮現某種不安,但她依然開口問。 「誰?」 「風家少爺。」那聲音緩緩的,慢慢的說:「我看見了他,在月光下,沒有穿衣服。」 喉頭驀然緊縮,她握緊了拳頭。 「我想,他也看見了我。」 她一凜,再問:「你聞到他身上有血腥味?」 「沒有。」那聲音,輕輕的道:「我說了,味道消失在江邊。」 「你的暗示不可能,他不可能。」她深吸口氣,鎮定的道:「他說不定只是下船洗澡,他很愛洗澡;況且,江上那麼多船,你怎能確定——」 一顆腦袋如鬼魅船,幽幽從屋簷上探了出來,讓她的聲音消失在風中,她看著那雙綠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看著她,金色的髮絲在月下飛揚。 「問他額上的燙傷是怎麼來的。」 她眼角一抽,緊盯著那即使倒掛著,依然美麗的臉,道:「那燙傷已快好了,不可能是那一夜才傷的,不是他。」 「我看到時,那傷還很新鮮。」 她冷靜的直視著那白皙俊美的男子,道:「也許你看錯了。」 「有些人的傷,好得很快,非常快。」翠綠的瞳眸在黑夜中發亮,他盯著她,張開粉嫩的唇,慢慢的、慢慢的說。 「像我。」 胸口突然收緊,她知道他在說什麼,但仍堅決的道。 「不是他。」 金髮的男子揚起了眉,「你不能確定。」 「我可以。」她瞪著他說:「我會證明給你看。」 「怎麼證明?」他問。 她忽地甜笑了起來,道:「因為你會幫我逮到那吃人的妖怪。」 五天。 風知靜派人去找過她,也留了信箋,托人傳過話,但那丫頭這五天來,不曾出現在他面前,他只曾遠遠看見她和夫人說話的背影。 他猜她在躲他。 所以,他只好擱下手邊的事,親自去找她。 她不在她房裡。 他不意外,她從小就愛亂跑。 「有看到小姐嗎?」他問了出門後看到的第一個丫鬟。 「早上有聽說小姐要去碼頭看新到的瓷器。」 他到了碼頭詢問同一句話。 「小姐?她剛剛和四海航運的人走了,說要去四海樓吃飯。」 他來到四海樓,蕭家老爺瞧著他,同情的微笑。 「她和你青姨去城北打馬球了,我正要去找她們,一起來吧。」 他和對方一起上了車,趕到城北,只瞧見同樣身著勁裝的青姨。 「小銀子?她剛走了,說約了朋友要去藥市。」 她不在藥市里,她去了城南外的織造作坊,然後又跑回城裡糧行,但糧行的人說她去了油行,等他到了那兒,對方卻又說她去了夫人的釀酒坊。 那一日,他跟著她的足跡,幾乎走遍了全城,卻總是慢了那麼一步。 然後,終於,當他來到了鳳凰酒坊時,聽到了讓人鬆口氣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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