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深情大老粗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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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啜了一口,然後又一口,那是奶沒錯,但不是牛奶,或許是羊奶?她不知道,但裡面的確有加糖,又溫暖又香甜。她喝了一口又一口,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喝著。那溫暖的奶水,流進她的胃,彷佛也流進她的四肢百骸。那暖意安定了她的心神,她看著這石與木混合建造的房屋,發現這屋子十分粗獷,所有的牆都是石塊以灰泥堆起來的,地板、屋頂則都是用原木做的,而且只簡單削去樹皮、磨光而已,並沒有另外再做多餘的加工。 屋子裡很暗,因為這裡沒有窗戶,至少她觸目所及都沒看到。唯一的光亮,是從那石頭火爐中的火焰散發出來,那火爐上頭有著長長的鐵管煙囪,直通到屋頂。 她從小就住在溫暖的地方,不曾看過真正有煙囪的壁爐,直到現在。 所以那些綁匪,真的是把她帶到很遙遠的地方了。 慢慢的再喝了一口奶水,她昏昏沉沉的想著。 說不定那傢伙是個好人,他出去是為了用手機通知救援隊,或警察。 屋外的收訊總是比較好的,不是嗎?但這種地方收得到訊號嗎?可是她還沒有告訴他,她的名字。 但如果他真的是好人,為什麼要脫光她的衣服?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腦海裡晃動。捧著那漸空的鋼杯,她靠在牆上瑟縮著,只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她疲累的看著眼前室內變得越來越模糊的火光和桌椅,然後聽到鋼杯從她手中滑落敲到地上,發出了眶琅的聲響。杯裡剩下的最後一點奶水,全部灑在木頭地板上,看起來就像一幅潑墨畫。 她癱倒在床上,雖然想維持神智,最後卻仍撐不住那襲來的倦意,閉上了眼。 可惡,裡面果然不只加了糖! 她最近的運氣真爛…… 可惡的瘋婆子。抓起一塊雪,他將其敷到疼痛的左眼上。他真不應該優先幫她接回手臂,那至少會讓她安分些。無論是誰教那瘋女人自衛術的,都教得該死的好。 他的眼睛明天肯定會腫起來。他相信如果給她機會,她一定會想辦法伸手挖出他的眼睛。 他實在不該多管閒事的。 卡卡走了過來,同情的伸出舌頭,舔了他的臉兩下。 人類,是世界上最邪惡的動物。 他摸摸大狗的頭,起身繼續準備過冬的工作。 這幾年,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他不喜歡和人接觸,他討厭面對人。 但他看到事情發生,看到那架直升機在那恍若惡魔的屏風那裡,遭到無情的狂風襲擊,然後像個玩具一樣,掉了下來,砸成稀巴斕。只有,笨蛋,才會以為靠直升機就能飛越這座險峻的山脈。雖然明知在那種狀況之下,通常不會有生還者,但他遲疑了一下,仍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往出事的地點走去。 該死,他的良心應該早在幾年前就被狗吃了才對。 一邊咒駡著,他一邊不甘願的前進。 那地方離他有點距離,他花了一點時間,才走到那附近,然後他看見有東西在雪坡上移動,跟著才發現那是一個生還者。 他幾乎想掉頭離開,可那個人需要幫助,無論生還者是誰,在那種空難下,絕對無法靠自己一個人走下這座山。 他繼續往山上走,卡卡則安分守己的跟在他身邊。 那個生還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他正考慮是否要出聲,那人就失足跌下雪坡。 該死!這下那傢伙恐怕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他咒駡著,指示卡卡上前,一邊加快了腳步。卡卡如子彈一般沖了出去,去追那像顆球一樣翻滾下山的傢伙。他盡力趕了過去,但仍費了點時間。卡卡讓他快速的找到了那個翻落山坡的人,他到了那裡,才發現那個生還者是個女的。她還活著,雖然一臉的血,但仍有呼吸脈搏,眼瞳仍會收縮,而且還有意識,但一副隨時要掛點的樣子。幸運的是,除了左手脫臼,她沒有摔斷其它骨頭。 她又瘦又小,穿著太過輕薄且不適當的衣服和鞋子。 天知道這女人為什麼會穿著這樣來到這鬼地方,她一定蠢得要命! 他必須帶她回家,否則她就算沒因這空難的意外而死,也會因此凍死。 當他抱著她迅速下山回家時,她完全昏了過去。 她是如此虛弱,彷佛隨時就要死去,他壓根沒想到她清醒後竟然會變得如此瘋狂,在他替她脫去那會害死她的濕衣服時,她對他又踢又打的,嘴裡喊著不知名的語言。 他聽不懂她說的話,她講的不是蓋丘亞語或艾馬拉語,不是西班牙文,更不是英文。 他知道她很害怕,他試圖和她解釋,但這女人連最簡單的英文都聽不懂,而她已經冷到連嘴唇都發青了,再這樣下去,她非凍死不可。因為沒有辦法和她溝通,獲得合作,他只好強行動作,硬是把她身上那些濕透的棉質衣服扯掉。 在平地,棉衣或許透氣,但在山上,那種衣服是最糟糕的質料,吸了汗水後的T 恤,很快就會因低溫結凍,奪取她的體溫,當溫度回升,結冰的汗水融化時,也一樣會吸取體溫,造成嚴重失溫。 體溫過低,她的心跳就會停止,心臟一停,呼吸也會跟著停止,接下來很快就會腦死。 從小到大,他看過太多類似的案例了。 為了她好,他只能脫了她的衣服,而且必須要快。 他沒有那個耐心和她慢慢比手畫腳,反正她早就已經被他嚇得半死。 她是個勇敢的小東西,她用力的反抗掙扎,即使在最害怕驚懼時,都不曾哀求過,他原本以為她會尖叫、哭號,但她沒有。 在發現自己無法逃開時,她躺在那裡,用最兇狠的表情瞪著他,卻掩不住無法克制的戰慄。 勇敢的小東西。 即使全身傷痕累累,她依然顯得美麗。他很久很久沒看過女人了,更別提全身赤裸的女人。雖然並沒有特別的去注意,但那短短的幾瞥,已足以讓他一覽無遺。在那一剎那,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不只是個傷員,還是個女人。一個柔軟乾淨的女人。 雖然受了傷、流著血,她的氣息依然甜美,貼著他的嬌軀依然玲瓏有致,觸手的肌膚軟滑如凝脂。 他勃起了,硬得像根鐵棒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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