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黑潔明 > 深情大老粗 | 上頁 下頁


  熊在冬天不是要冬眠的嗎?不過,現在好像是五月?是嗎?是吧?如果真的是五月,為什麼會有雪?為什麼會這麼冷?

  她無法再維持清醒的思考,也不太想再維持,如果她要被當成一塊肉,她寧願當一塊神智不清的肉。

  但是,當那頭巨大的野獸蹲下身,朝她伸出厚實的熊掌時,她卻仍醒著,嚇得無法閉上眼,只是全身毛孔張開,呼吸加快,而且心臟不由自主的因此緊縮。

  她繃緊了皮肉,等待疼痛,但那頭熊卻沒有揮下利爪,抓傷她的皮肉,反而摸著她的臉,掀起她紅腫沾黏在一起的眼皮。她吃痛地抽了口氣,那頭熊發出了低沉的聲音,讓她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但被強迫掀開的眼皮,讓她的眼瞳吸收到更多的光線,也因此看得更加清楚,忽然間,她對上了一雙黑得如地獄之水的眼。

  那雙眼,很黑、很冷。

  那低沉可怕的聲音再次隆隆出現,但並不是之前她以為無意義的聲音,那些聲音有著高低的音節和規律,那是語言。

  它在說話。

  那頭熊低下頭來,開口說話時,嘴裡的熱氣噴到她臉上。

  她眨了眨眼,看著那在毛下的嘴,以為會看到尖利的撩牙,卻只看到平整的牙齒;擱在她臉上那粗糙的掌背,也沒有毛茸茸的皮毛。

  這頭熊,好奇怪……

  她神智不清的瞪著那張毛臉看,然後慢半拍的,發現眼前這毛茸茸的野獸,並不是熊,而是個人。

  一個有著黑色大鬍子,身上穿著毛外套、戴著皮手套的男人。

  她應該要覺得松了口氣,卻沒有辦法,這個人臉上沒有被鬍子遮住的皮膚,有一部分看起來像老舊扭曲的皮革一樣。她不知道是她暈得太厲害,抑或是那些人給她吸入的東西有副作用,眼前的男人,活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怪。

  這人的模樣,和那雙帶著血絲,又黑又冷的眼,讓她感到害怕。

  人類能做出的事,有時比野獸更可怕。

  她既驚且懼,卻無法動彈。他撥開她臉上和身上的雪,將她整個人從雪地裡抱了起來,那很痛,但她虛弱得無法抗議,只能發出疼痛的呻吟。

  他不理會她抗議的呻吟,只是抱著她在雪地裡走動,剎那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他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身體痛得快裂開了。

  「好痛……」

  眼淚,因為疼痛,不受控制的瓠了出來。

  她用盡所有力氣,抬手抓著他身上毛茸茸的外套,虛弱的道:「停下來……拜託你……」

  他低下頭來,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因此停下腳步,或放慢速度、小心一點,只是抬起頭,繼續在雪地裡飛快的行走。

  在雪地裡步行的震動,帶來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和黑暗。

  不,她不要喪失意識。

  當黑暗再次鋪天蓋地而來,她驚慌的想著,卻無法控制,昏迷過去的最後那瞬間,她腦海裡只浮現一句!他要帶她去哪裡?

  劇痛,從左肩上傳來。她痛得清醒過來,接下來第二個知覺,是冷。

  在疼痛和冷到心裡的寒凍中,她驚慌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室內,躺在一張木床上,那個像熊的男人,在昏黃的火光下,俯首,在她面前,兩隻大手抓握著她的臂膀。

  他似乎想把她的左手拆折下來!

  她嚇出一身冷汗,不知哪來的力氣,讓她反射性的抬起右手推開他的臉。

  「放開我……」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但她相信他已經清楚瞭解了她的意思。

  他鬆開了手。可是,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發現他鬆開她的手臂,是為了脫她的衣服。

  「你做什麼?」

  他開口說了些什麼,但她壓根聽不懂他吐出的字句,因為太過害怕,暴增的腎上腺素給了她力氣,讓她忘了疼痛,她揮手打著他,戳刺他的眼睛,抓他的頭髮,忍痛爬起來,想跑下床。

  可是每一個無力的攻擊和逃跑的意圖,都被他看穿擋下,強壓她回床上。

  「不要……」

  她不顧身體的疼痛,奮力反抗著。眼前這下流的王八蛋卻無視她的抵抗,一把抓住了她攻擊他眼睛的右手,一邊一臉兇惡的咒駡著,一邊以右手粗魯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

  刷噤!

  衣物的撕裂聲,在冰冷的空氣中,聽來格外驚心。

  因為她的抵抗,他扯破了她的黑色長袖棉T ,冷空氣爬上她冰冷濕透的肌膚,她卻沒時間鳳到寒冷,只覺得既驚又懼。

  「嘿……住手……」她紅著臉,空出來的左手遮著只剩下內衣的上半身,驚慌失措的忍著疼痛,抬腳踹他胯下的要害。

  「我叫你住手!」他沒有住手,他在她即將踹到他的那瞬間,閃電般抓住了她的腳,用力拉開,用他的膝蓋壓制著,然後俯下身來,怒瞪著她,低咆出聲。她聽不懂他說什麼,可她很清楚他的意思。

  他那黑色的瞳眸,有著冷酷的火氣,帶著最終的警告。

  被壓在那龐大的身軀下,她驚恐得忍不住發抖。老爸曾經告訴過她,腳的力量是手的三倍,身為女孩子,要懂得善用腳,所以她方才抓緊了機會,用盡全力朝他踹去,誰知卻一點用處也沒有。他抓住她的腳時,像是在抓稻草一般,她根本使不出力氣來,這男人粗壯的手腳像鐵石般堅硬,力氣大得彷佛輕輕一握,就能捏碎她的手腳。

  他的左手仍抓著她右手的手腕,他的腳如千斤巨石一般的壓著她的腳,她感覺得到他身體的熱氣,嗅聞得到他身上的汗水。

  她不可能打得贏這個像野獸一樣的男人,連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

  她顫抖著瞪著他,不願相信她好不容易逃過了綁架和空難,到了最後,竟然還是要落到被強暴的下場。

  淚水盈到了眼眶,她深吸口氣,死命的忍住淚,瞪著他,勇敢的重申:「放、開、我!」

  他擰起了眉,停了幾秒,然後冷冷的再次開口,低沉的聲音隆隆回蕩在空氣中,她卻依然如鴨子聽雷。但是,這一次,他那冰冷的眼中,似乎軟化了一點,似乎多了些什麼

  同情?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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